遇見田語2(1 / 2)

飯後正好散散步。於是朱維斌步行下樓,二樓是KTV。由於隔音效果好,倒顯得比三樓突然安靜了好些。安靜中飄蕩著幽幽的藍的光和粉紅的光,空氣中飄蕩著夏日裏淡淡的夜的清香。朱維斌沐著光和清香,放慢腳步,遊進廁所。出來洗手時,朱維斌當然忘不了在鏡前臭美一下,對著鏡子擺了個“三連拍”pose。

這時候有個KTV包間的門開了,裏麵傳出《又見炊煙》——

你要去哪裏,夕陽有詩情,黃昏有畫意,詩情畫意雖然美麗,我心中隻有你。

一個穿著黑白拚接連衣裙的女孩,茫然的從裏麵走出來。

“你要去哪裏?”一個年紀稍大的厚實的女人用有點嘶啞的聲音叫道。

那個年輕些的女孩似乎沒聽到,接著迷茫地往前走。

“你要去哪裏!我問你呢,田語——”剛才那個厚實的女人帶上門衝過來,把那個被她叫作田語的女孩推到對麵的牆上,一雙眼睛鷹隼般的盯著這個毫無反抗之力的獵物,一隻手摁在她的一隻肩膀上,另一手“啪”地在她的左臉頰上用力打了一巴掌。這一掌在這安靜中聽起來格外的響脆。朱維斌被嚇了一跳。而被打的女孩好像沒多大的反應,隻是本能地用手去撫摸自己的左臉。而那個打她的女人似乎仍沒有放過女孩的意思。一隻手仍用力摁著那個女孩,另一隻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深呼吸一口,憋足了勁,扯開胳膊又掄過去。

“啪”,又是一巴掌。

朱維斌看著,那真是熱血沸騰,如離弦之箭,“嗖”地就竄到了那個女人麵前,在第三巴掌落下之前,抓住了那隻瘋狂的黑手。一扯,一推,那個女人就踉踉蹌蹌地被甩到一米開外,好不容易才站穩。

朱維斌一手扶住田語的肩,另一隻手攥著拳頭,接著又鬆開,扭臉盯著打人的女人。恨恨地想:“要是男的,我非揍他一頓不可。還可以當一回見義勇為的英雄。哎,是個女人。可惜!”又一想:女的怎麼了!她打的可也是個女的!而且從身形上看,打人的和被打的雖然差不多高,但打人的明顯壯得多,起碼是被打的兩個半寬。於是,朱維斌又攥起拳頭。正要衝過去,又一想:不行,我是誰呀。幹嘛呀這是,我是綿億集團CEO的呀,這萬一要是讓別人看見,那事情可就不小了……

於是,他把所有的怒火與不平濃縮成一個字:

滾!

打人的寬女人嚇得愣在那裏,半天不知所措,挪不動步。半響,如夢初醒,一溜煙回到包間。

朱維斌一看那包間的門號209。

眼前這個叫田語的女孩,纖弱,散發著葡萄酒的味道。從淩亂的頭發到傾斜的腳底都向人們宣告:我是個喝大了的醉女。

“嗬嗬,不會喝酒就別喝嘛,喝紅酒都醉成這樣。要不要回包間去?”

“不,我回家去。”田語搖搖頭說。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

“不用,我打的。”

“那好吧。那你告訴我,剛才那女的為什麼打你?”

“我爸退休了。”

朱維斌一聽,心想:哪兒跟哪兒啊這是,你爸退休了。人家就打你。合著你爸退休是你的責任啊。再一想:原來你是“官二代”呀。原先受你爸欺負的人現在找你報複來了?不過看你這溫順乖巧的樣兒,你爸肯定也是那種“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好好官員。一定是官員嗎?不一定……一時間,朱維斌的腦子裏閃過幾個可能。

嗨,朱維斌鬆開田語,捋了捋頭發。田語也搖晃了一下,離開牆壁的倚靠。朱維斌看著她不穩的步子,對她說:“我看你有點醉,走吧,我送你。真是的!你的好朋友們也不來送送你。”

“他們都在那兒哭呢。”田語揮手指指209,笑著說,傻乎乎的,還有點沉醉。

朱維斌本來想問為什麼呀。一想問了也白問。這家夥喝多了,說的話跟土匪的接頭暗號似的,越想弄明白越被搞得稀裏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