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莊主果然風姿卓越。”皇帝繼續笑語晏晏,“南詔酒業能多年繁榮,店戶富足,全是多虧了貴莊匡助地方,朕一直想要給貴莊予以嘉獎。”

皇帝隻說了會賞賜,全然沒提火藥之事。

梅杏南心思百轉千回,麵上不動聲色,恭敬道:“陛下謬讚了,東澤國向來看重酒業,能在我所擅長的領域盡一份心力,杏南榮幸之至。”

見梅杏南如此謙虛皇帝笑得更加暢快,“聽說梅莊主這次剛到姑蘇不久,姑蘇城的美景也有幾處,年輕人就應該趁著大好時光多多見識才對,這裏有一塊玉牌,以後無論是出入皇家林園還是其他地方,有了這個會方便很多。”

旁邊的侍從雙手托著一個托盤,裏麵有一方玉質令牌,上書“雲”字。

皇帝嘴上說的謙遜,但那塊印著東澤國璽章的令牌一亮出來,誰不知道它的分量?

梅杏南連忙跪下,叩謝了皇帝的賞賜,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散席時,梅杏南跟著人群往外走,她也沒什麼熟人,不知不覺落在了後麵,隻顧著自己低頭往前走,不防前麵的人走得慢了些,一下撞到了對方的後背。

梅杏南揉著鼻子道:“抱歉,怪我沒仔細看路。”

抬起頭,看見那人轉過身,俊朗的麵龐上沒有一絲惱怒,“梅莊主不必道歉,也是我剛才分神了。”

男子修長卻不文弱的身軀輕輕俯身,顯得彬彬有禮,正是雲嵐!

梅杏南看著那張和雲瀾有六分神似的臉,好似羞怯般地低下頭回了一禮,道:“原來是嵐世子,杏南久仰了!”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害得她那可愛的小雲瀾流亡在外,一身的本領險些被廢,這些年一直不能以真正的身份回到庸南王府。

男子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梅杏南站在原地目送他,嘴角含笑,眼底湧上了一陣冰寒。

“梅莊主看什麼呢?”又有人開口,緊接著響起一陣咳嗦聲。

梅杏南轉頭,看見了雲滄海那張笑容溫潤的麵孔,淡淡道:“我還以為殿下是不願意見到我呢!”

自來到姑蘇城,梅杏南本想見他一麵,但他一直婉拒,這次進宮前他也隻是派了手下的教養嬤嬤來教自己禮節。

雲滄海麵帶歉意,緩緩開口:“梅莊主莫怪,我近些日子的身體不是很好,一直在園中養病,若非今日是團圓的節慶宴席,我也是不會來的,怠慢之處,望梅莊主海涵。”

梅杏南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看著的確比上次差了很多,這才想起,他終究是個常年纏綿病榻的人,不可能任何事都親力親為,隻不過之前見麵時他給自己的震撼太大,總是容易叫人忘記這一點。

梅杏南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了,抿了抿嘴角,道:“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雲滄海也沒說什麼,笑了笑,轉過身和梅杏南一起走到台階邊緣,腳下的雲階足有上百米,高數丈,站在這裏可以俯視大半個皇宮,一眼望不盡的宮宇盡顯磅礴大氣之姿,涼風吹過,帶著旁邊的藏藍色祈雲國旗獵獵作響,竟讓人有種俯視天下的錯覺。

“好景色啊!”雲滄海看了一會感歎道,還不忘回過頭征求梅杏南意見:“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