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像是電影中的鏡頭在回放,我又回到了十三歲初二的那個下午。
外麵依舊下著牛毛細雨,在課間休息期間,我又和一大群同學走出教室。
同學們依舊在打打鬧鬧,而我依舊在屋簷下老老實實地站著,不過這次我不是在想那些狗屁試題。
“莫其妙”依舊是走過來開口挑釁:「徐鑫,你很牛逼啊!」
這畫麵太滑稽了,我實在是覺得好笑。
換了一個靈魂的人真的是不一樣!
不過我依然笑著開口說:「我老老實實地在這裏站著,礙你啥事兒了!」
“莫其妙”二話不說,摟過我的脖子,伸腿絆住他腳,一下又給我掄倒在地,還是搞得我一身泥水。」
「你還裝逼不?」“莫其妙”開口說道。
「不了,大哥,我服了!」我沒有哭,佯裝恐懼地說。
周圍的同學看著我,有默不作聲的,有嘻嘻哈哈的,有罵我「慫貨」的,說什麼的都有。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莫其妙”放開了我。
我全身泥水,不過這次我沒回家換衣服,而是直接回到教室。
我座位在教室的倒數第二排。
回到座位後,我從書包裏掏出一條幹淨的毛巾,把身上的髒泥和水擦幹淨,然後坐回座位上。
班主任龐老師走了進來,開始講課。
這時,我用白毛巾重新包好錘子,又用細繩捆紮好,跨上書包,突然起身,快步跑向“莫其妙”。在後麵同學詫異的目光下,我咬緊牙關,右手惡狠狠地掄起錘子,毫不猶豫地砸向“莫其妙”的後腦。
「砰!」聲音很小,我感覺手部肌肉一顫,那感覺爽極了。
“莫其妙”嘴裏發出「啊」的一聲響,頭一歪,軟軟地趴在桌子上。
我繼續掄起錘子砸,周圍的同學尖叫起來,龐老師聞聲從講台上轉過身來,厲聲喝問:「徐鑫,你幹什麼?」
我把沾滿鮮血的錘子放到書包裏,笑嘻嘻地向講台走去,講台的右側是門,他居然傻傻地跑來攔我。
「站住,不許跑!」龐老師大吼。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左胳膊,可是我的右手從褲兜裏掏出一個紙包,捏碎,向他的臉上揚了過去,一團白色的煙霧彌散開來,那是白石灰。
「啊?」龐老師放開了手,閉上眼睛,臉和胡子上都是白色石灰。
石灰是熟石灰,我沒想弄瞎他,但是,我也沒想讓他好過,我快速地從後腰掏出一把錐子,向他大腿捅去。
他手舞足蹈,慘叫連連,急忙摸索著轉身後退。我又在同學們的尖叫聲中向他後屁股連刺幾下,隨後轉身開門,消失在細雨中。
我沒回家,直接跑到自行車棚,取了一輛自行車,瘋狂地踩著車奔向汽車站。
不到兩分鍾,我就上了一輛開往四十公裏外縣城的長途汽車。
昨天,我就給媽媽留了一封信,藏在炕櫃上妹妹的被子裏,今晚他們睡覺就能看到。
我去縣城找一個人,我七爺,最小的爺爺。
我記得他家地址,七爺家小叔比我大八歲,在縣政府辦公室上班,是名司機。
上一世,兩天後的中秋節,我的這個小叔給縣長開車,連人帶車墜入懸崖,車子起火,四個人全部燒成焦炭。
到縣城後,我把凶器扔到一條水溝裏,步行二十分鍾後,大搖大擺地背著書包,走進縣政府大院六單元三樓,敲響了七爺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