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武走近的同時,聞到了一股極大的血腥味……
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他依舊沒停下腳步。
每天蹲在城門口的乞丐那麼多,他都沒有著眼過,不過是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陌生人而已,李元武這麼告誡著自己。
卻低頭對上了一雙水波粼粼的眸子,裏麵堆砌著主人都不知道的哀求,李元武有那麼一刻竟然不敢與之對視,那雙眼的光彩就從他躲避的視線裏,慢慢地一點一滴的消散了。
他推著木板車走出巷口,巷口這時候卻突然吹來一陣冷風,順著領口鑽了進去,滾燙的胸口被這股風吹著瑟縮了一下。
李元武隱隱約約好似嗅到了那絲血腥味,但是他理智上明白。這是不可能聞得到的,因為風是從巷子口往裏麵吹的。
話雖然如此,但他動作卻遲緩下來,握著車把的手都不自覺的用力起來,隱約看得見青筋泛起。
思慮再三,李元武歎了口氣,推著板車轉過了身。
片刻後,空曠的板車上多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衣裳上麵布滿了黑紅色的血跡。
而此時的李元武臉色也是一片黑沉,直到將人送進來醫館,他還在質疑自己,當真是吃錯了藥不成?
他想著好事就做這麼一回,等將人治好了就讓人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這時候,醫館跑出來一個小藥童,說是大夫叫他進去。
難道這小子傷得太重,治不好了?
李元武神情難得有了一分沉重,走了進去,這時候大夫的一句話讓他心神都震顫了一下。
他啞聲問道:“雙兒?”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白胡子的老大夫疑惑道:“他是你什麼人,不是你家夫郎嗎?”
看這兩人,他還以為兩人是夫夫,不過不是夫郎總是兄弟吧,總不該是陌生人。看這漢子人高馬大的,該不會這小雙兒是被打成這樣的吧?
真是造孽喲!
李元武沒有反駁老大夫,他被這消息衝擊的大腦都有點不真實了。
就算沒見過雙兒,但是誰家雙兒不是千嬌百寵著的,怎麼還會被賣進地主家當長工?
但是這一切的事情,都得這個雙兒醒來才能知曉了。
老大夫給開了幾服藥還有一些治療外傷的膏藥,隻叮囑他晚間注意雙兒是否發熱,發熱了就給人服下一帖,就打發李元武走了。
因為人太多了,根本忙不過來。
李元武直到推著板車上那據說是雙兒的人回到家的時候,腦子都還有點不清醒,怎麼就……帶回家了呢?他原本的打算明明不是這樣的。
可是一個雙兒,也不能將他丟在大街上,那不明晃晃的告訴別人這是一塊大肥肉,快來吃吧。
李元武有種怪異的感覺,怎麼好像是被賴上了,但是撿人的是自己,給人看病的也是自己,他甩了甩頭,把這個奇怪的念頭甩出腦海。
既然是雙兒,那自己自然不好隨意處置對方身上的傷,好在在醫館的時候女醫已經幫忙上過藥了,但是想想離去時老大夫的叮囑,李元武深感自己撿回來一個大麻煩。
不過麻煩是麻煩了點,他還是希望這個雙兒能堅強點挺過去,從外表上看來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罷了。
但是想想李元武還是有些憋悶的,這一天辛苦的銀錢都不夠買幾貼藥的,而且後麵不定要服幾次藥呢,自己當真是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