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樂嘿嘿一笑,道:“這個奴婢還真就湊巧的知道一些!”
她扳著手指頭,絮絮道:“就在那日後的第二天,天氣極晴朗,蒼狼一大早就來找奴婢,給了奴婢二兩銀子,求奴婢去幫他買四喜齋的翡翠丸子,說來也怪,這四喜丸子都是奴婢喜歡吃的,他怎的忽然想吃了呢?!奴婢雖然疑惑吧,但是……”
江幼挑了挑眉,從前也沒覺得喜樂這丫頭是這般磨嘰的,不過是說個因由,幾句話的事兒,竟繞出這許多廢話,“說重點。”
喜樂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哎呀,瞧奴婢說的都是些什麼啊!”
“還能是什麼?”
清夏這個小皮猴子,從不會放過揶揄她的任何一次機會,嘻嘻笑道:“就是些你儂我儂的酸事兒唄!”
喜樂的臉“騰”一下紅成大蘋果,作勢就去打她。
兩個小丫頭很快笑鬧成一團,滿院子的你追我打。
江幼無語。
所以這輿論風向,到底是哪位神仙素手撥弄的啊?
蘭夫人走過來,把手裏才灌了熱水的湯婆子放在江幼懷裏,又為她掖了掖狐裘鬥篷,笑道:“想來你該是沾了宮裏那兩位身份貴重的光,所以沒人知道,那個私會兩個男子的婦人,便是咱們英嘉夫人。”
江幼微微頷首。
嗯。
有道理。
顧靈瑤都有能耐把她這個聲名狼藉的鄉野村姑,塑造成絕世出塵、才高八鬥的女子楷模。
更何況稍微小小的掩蓋下身份呢?
不過——
即便常寧公主的公關能力極強,還是架不住有人暗中使壞。
也不知道是哪個碎嘴子把她女扮男裝的事,說給了昊元帝聽,當即就把她拎到養心殿訓斥一番,從天家顏麵訓到女子德行,從私自出宮的抗旨之罪,說到與人爭端的錯處……
聽到“與人爭端”這四個人,原本還耷拉著腦袋乖乖挨罵的顧靈瑤,腦子激靈一下,登時抬起頭,脫口而出道:“父皇如何得知兒臣與人爭端了?莫不是那姓聶的來告禦狀了?”
不過,瞧著父皇怒瞪著自己的眼睛,她迅速縮了縮脖子——
繼續裝烏龜。
昊元帝到底也沒告訴她,究竟是不是聶家告禦狀了,卻跟她說了另一樁事兒:從今兒開始,她都得乖乖在宮裏待著,讓教習嬤嬤再把這宮規律法給她熟悉熟悉,休想再跟個野小子似的滿城晃蕩。
“成什麼體統!”昊元帝撂下這麼一句話,大手一揮,把她攆走了。
連申辯的機會都不給。
江幼讀著顧靈瑤遞出來的信,字裏行間無不透露著委屈和不甘,她在信中說:“堂姐是個講義氣的,見我被父皇拘在宮裏,她就也一道陪著。”
不過吧。
她總覺得,堂姐好像被那日的架勢嚇得狠了,整日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最後顧靈瑤還諄諄地叮囑:“三皇嫂,花燈節你務必要好好的玩耍一番啊,就當是替我跟堂姐盡了這樁心願。”
隨著信來的,還有一套象牙白浮光錦男衫,不僅用料貴重,就連衣擺上的雲紋都是以金線密織,極為精美華貴。
江幼一笑:“果然是一件值得費些心思去求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