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回 憂喜參半(1 / 3)

那天賽相義對顧秘書說:“你打電話給鄧宏盛,問他對賽春燕是怎麼解釋的!要是他真的像我家妹子說的那樣,老子立馬下他的課!”

賽相義說這句話的時候,額上“王”氣十足,虎眼瞪圓,恰似一隻老虎。

顧秘書點點頭,當著賽相義和賽春燕撥通鄧宏盛的電話,開通免提問:“鄧處長:賽春燕的男人失蹤,關於她家賠償問題,你是怎麼向她解釋的?”

“我是這樣解釋的,暫時還不知道她男人的下落。我還沒有說完,她就像瘋了一樣跑了,我喊都喊不住。”鄧宏盛電話的聲音,帶著委屈的語氣。

賽相義聽了,對賽春燕說:“妹子:是你沒有聽完鄧宏盛的解釋,他言下之意是,暫時還不知道你家男人的下落,若以後確實找不到你家男人,就當失蹤處理。根據礦上規定,失蹤者賠償還要相對多些。”

“那好久算失蹤?”賽春燕哭喪著臉問。

賽相義說:“最長不超過三個月。”

“二哥:那是我誤解了,對不起哈!”

“妹子:我和你共一個太祖,算是一家人啊!你也知道,你男人秦雲國是倒插門來的,礦上讓他當電工,完全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本來電工是相對安全的崗位,誰知道昨晚後半夜井下電路發生了故障,要不然就不會遇到這種事。”

“我明白。”賽春燕心情平靜多了。

4月中旬,羅毓芬做完策劃方案,回她公司去了。羅毓芬原來與徐世紀約定5月10日回德康正式攝製製作,隻因德康受了洪災,於是推遲十多天。直到5月下旬,羅毓芬才來到德康縣。這次她駕著白色城市越野車,載著一位攝像師祝麗娟。祝麗娟比羅毓芬大幾歲,中等身材,留著短發,愛穿男士便衣,頭上戴著褐色的長撮帽,像個男子。

羅毓芬今天穿著白色連衣裙,一頭黑色的披肩發隨風輕拂。她駕駛著小車顯得很輕鬆愉快,安全帶勒著她細細的腰,上身優美的曲線更加凸顯。羅毓芬一直把徐世紀稱為窮書記或大叔,她策劃方案完全被徐世紀采納,尤其是其中她編寫的《德康樂趣歌》。羅毓芬上次離開德康前,她叫徐世紀在錄音室裏練唱過這首歌,她發覺徐世紀歌聲挺好的,嗓音裏雖有一股煙味,但充滿著大山的高昂、大地的渾厚和男人的磁性。在羅毓芬看來,徐世紀的歌聲,既有大衣哥那種渾厚,也有刀郎那種空曠感。羅毓芬自從認識徐世紀以來,每次離開德康,她就感覺心裏空蕩蕩的,總是魂不守舍看著閨房的天花板。她極力回憶與徐世紀短暫相處的情景,甚至把每次與他通話都反複回憶起來,極力捕捉到他看似關心又不像是純粹關心的話。這段時間,她還夢見與徐世紀在火車上相遇。她夢見徐世紀坐在她左邊,搭著她肩頭關心道:“姑娘:別看久了,車上最傷眼睛!”她在夢裏回身抱住他的脖子,然後與他親吻,那滋味好甜蜜,好甜蜜。她夢醒後不由得摸摸自己還在發燙的臉,反複回味夢中的情景。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經常快到天亮了又感覺後悔,懷疑起自己來。她對自己說:“我才認識他好久,他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不起啊,怎麼我會想他呢?難道我真的愛上這位窮書記了?不,是我的大叔。我可千萬不能愛上他,我這樣會毀掉他名譽的,毀掉他家庭的,毀掉他前程的!這樣下去,我不成了個害人精嗎?不行,我不能愛他,我要把這顆心殺死!”可是,這顆殺死的心,幾天後的夜裏又從心底蹦蹦跳出來,令她心猿意馬,魂不守舍。眼看臨近歸期,在感情與理智的鬥爭中,羅毓芬的理智終於占了上風,她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默默愛著她這位大叔,讓時間去淡化一切。

進入德康境內,羅毓芬降低車速,欣賞著清源江兩岸:西邊溫和的太陽照著青山綠水。稀疏的民宅,在魚鱗般青苗田邊,更顯得令人神往。他看到一處青磚紅瓦的民宅,幻想著有朝一日,與她心愛的人兒過著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最好還有兩個孩子,他們在院壩裏玩耍,趕雞追狗。這時,藍天白雲下,水田裏還有啄水的麻鴨,田埂上走著鳴叫的白鵝,池塘裏倒映著飛翔的白鷺……

突然手機震動,羅毓芬如夢初醒,按了耳朵上的藍牙,聽見吳大明說:“羅老師:徐書記因忙,今晚不能前來接風,隻好叫我接風,請諒解!”

“那今晚唱歌呢?”羅毓芬問,內心充滿了期待。

“他可能晚點到。”吳大明電話聲音。

此時,在漓河一處回水灣,許國良、李智來、宋小生、胡小明等幾位警察正在打撈一具男屍。這具男屍衝入河邊一個隱秘的石洞裏,洞口邊長著茂盛的野草和小樹,是一個撿奇石的人發現的,於是他報了警。

警察拉起警戒條,攔住圍觀的人群。李智來、胡小明等四個警察,穿著黑色的防水服,戴著口罩,將屍體從洞裏拖出來,用黑塑料裹好,抬進運屍車。然後,四名警察脫下防水服,取下口罩,到河邊洗手。許國良走去慰問道:“你們辛苦了!”

大家隻是笑笑,胡小明一邊洗手一邊回頭道:“辛苦不怕,就怕王紅說我摸過死人呢!”

宋小生笑道:“你們發展也太快了吧!”

胡小明起身甩水道:“還不是怪我們領導,叫我倆在姚村蹲了好久的帳篷,我懷疑是領導故意的。”

李智來笑道:“你說話口無遮攔,王紅曉得了非把你嘴巴撕爛不可!”

過了一陣,警察收隊回去。在回去的車上,許國良問李智來:“你覺得是哪來的屍體?”

“十有八九是礦上衝下來的礦工。”胡小明搶先回答。

許國良對胡小明問:“那你說說理由。”

胡小明摸著腦袋思索道:“從屍體腐爛程度看,死亡時間與透水事故基本吻合。許隊:我說得不錯吧!”

許國良拍下胡小明腦袋說:“不錯,不錯!不過要看屍檢結果。”

李智來回想起王育恩說過,窈金集團的煤礦存在黑工嫌疑,懷疑這個死者有可能是黑工。於是他對許國良說:“關鍵是要確認死者身份。”

許國良說:“現在我們刑警夠忙的了,隻要不是他殺,就阿彌陀佛了。”

李智來說:“萬一是黑工呢?”

“這,這黑工問題,好像不該我們管吧!”許國良琢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