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回 必令其狂(2 / 3)

帶著如此邪念來過問案件,陳立煌的辦公室顯得燈光暗淡,陰氣沉沉,以至於讓林小麗進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按以往,林小麗這樣的表情,大家會對她開玩笑,但今天大家隻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陳立煌對林小麗瞪一眼,然後點燃一支香煙,用手遮住他部分嘴臉,對大家陰沉地說:“現在我局積壓的大案要案太多,若老是這樣僵局下去,我莫法向上級交代,弄不好我們今年目標獎一分沒有。因此,我要親自抓,希望大家振作起來,積極破案!”

“太好了!”林小麗拍手稱快,輕飄飄跳了幾下。

“嚴肅點!”陳立煌又對林小麗瞪了一眼。“為了抓緊時間,先請直接辦案的李智來說說大致情況以及你的偵破思路。”

李智來好久的期待,似乎有望實現了。他內心有點激動,他想陳立煌昨晚也許在磨子上睡的,終於想轉了。於是李智來輕鬆地說:“無論案子多複雜,無論犯罪分子多狡猾,隻要陳局來親自抓,我是蠻有信心的。”

陳立煌見李智來拉過門曲調,迫切地說:“說重點。”

李智來幹咳一聲,端端站起來道:“報告陳局:幾個大案基本上是聯係在一起的,最初是牛二生尋釁滋事案作為引子,後來引出馮平涉嫌謀殺牛二生一案,姚江崢涉嫌指使襲擊徐書記一案看似與馮平沒有關係,但根據後來我們偵查,馮平與姚江崢一起在邊境線的天網監控中出現過。因此我判斷馮平與姚江崢都是某個幕後推手的一枚棋子或雇傭的殺手。另外,賽世貴一案,表麵上是單純的強奸案,其實是牽涉黃賭毒等黑惡大案。涉嫌謀殺金尚忠和付宋明的施度紀,我估計還在九天大酒店隱藏,因為前天中午,我們還監控到他在他睡房出現過,當我們以檢查為由趕去的時候,卻不見施度紀的蹤影,周邊都有監控,沒有發現他出過酒店。可我們要求全麵搜查,未獲批準。賽世貴若是黑惡首要分子,那他背後保護者,與馮平和姚江崢的幕後推手必有關聯,說不定就是同一個幕後推手。因此,我的破案思路就是,這係列案子的嫌疑人,隻要抓住一個,就可以順藤摸瓜。”

陳立煌再次點起煙,聽得額頭冒汗,他思索著,按李智來的破案思路,一定會把賽氏集團牽扯出來,若賽氏兄弟被抓,他也會被牽扯出來,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陳立煌沒有這麼傻,他隻是想找點證據去要挾賽相仁給銀子,而不是要破案。於是他說:“李智來同誌案情彙報簡潔明了,分析很有道理。”

陳立煌對林小麗說:“你去把施度紀、馮平、姚江崢最近的監控視頻發給我,我要親自過目。”

“是,陳局!”林小麗立正敬禮道,然後轉身離開。

林小麗離開後,武帶山問陳立煌:“陳局:是否可對九天大酒店進行徹底搜查?”

這個問題把陳立煌難住了。陳立煌思索道:“若回答可以搜查,那將拔出蘿卜帶出泥,後果就是惹火燒身;若回答不可以,那這怎麼說得過去呢?”

陳立煌於是來了過模糊戰術,他對武帶山說:“現在上麵要求我們一定要合法辦案,投鼠忌器,不能因小失大,以免把法治體係破壞了,把民營企業傷害了。我們一旦大張旗鼓地進行搜查,必然會影響到九天大酒店的正常經營,到時候上麵怪罪下來,我們的罪過就大了。因此,對九天大酒店偵查一事,我親自來抓,以免產生麻煩。”

陳立煌一番話,讓大家感到是非難辨,目瞪口呆。

陳立煌最後來了一個曹操的望梅止渴:“你們不要著急,硬仗還在後頭,等我一聲令下,必將大功告成。現在散會!”

散會後,陳立煌把電腦打開,看見林小麗發來的兩個監控視頻文件:一個標題是‘馮平、姚江崢’,一個是‘施度紀’。

陳立煌先點開一個,電腦立即顯示:馮平和姚江崢在凱利縣中緬邊界‘跳蹬河客棧’外公路上,從一輛三輪摩托下來,朝客棧走去。他們都頭裹著白毛巾,穿著當地村民夏季單衣,背著小號的蛇皮口袋。監控顯示起始時間:2016-06-05.18;01。

陳立煌思索道:“這應該是姚江崢護送馮平偷渡出境前的視頻,足以證明馮平謀殺牛二生的幕後指使者與姚江崢有直接關係。而姚江崢與賽世寶是把兄弟,他倆依托賽氏集團的勢力搞壟斷,牛二生尋釁滋事的目的是打壓競爭對手窈金集團,說明姚江崢很可能就是賽氏集團直接派來的。因此,我要利用這個視頻做文章。”

陳立煌接下來點開“施度紀”視頻,電腦立即顯示:九天大酒店517房間麵對後山的窗口,一幅醬色窗簾從中稍有些開著,突然看見施度紀把窗簾拉開,他穿著看似道袍的棉衣,戴著一副老視眼鏡和一個醫用口罩,探頭看看窗外,帶著懷疑神情愣了一陣,然後搖搖頭,把窗簾重新關閉。監控視頻顯示的起始時間:2017-02-05.06:38。

陳立煌思索:“雖然這視頻說明施度紀很有可能隱藏在酒店裏,但是,施度紀是個瘦猴子,他身上似乎沒有多少油水呀!”

當天中午,陳立煌在機關食堂吃過午飯,回到他辦公室,斜躺在三人沙發上,抽著香煙,反複琢磨施度紀這個角色。他想施度紀雖然沒有多少油水,但賽世貴是個肥牛啊!若把施度紀抓住了,一定會找到賽世貴涉嫌黃賭毒等係列證據,難道賽世貴不害怕嗎?雖然賽世貴目前已經判刑五年,但他的資產還在呀!新任董事長童政,估計是賽世貴一個影子或臨時擋箭牌,實際掌控者應該還是賽世貴。

想到此,陳立煌坐起來,摸出一個老年手機,撥通賽世寶的電話說:“賽總:估計你知道施度紀的下落,我讓你轉告他,他處境非常危險,我們知道他藏身何處,要不是我罩住,早就搜出來了,別以為我們的警犬是白養的。他若想保命,請他今晚九點給我來個電話,另外叫他不要擅自轉移,到處都有監控,隻要他擅自冒出來,必然是小鬼爬進天師洞——自尋死路!”

賽世寶獨自在他公司辦公室回道。“陳局:你幫了我兄弟那麼大的忙,我正愁沒有機會報答呢!帶話小事,我一定為你辦到。不過有件事我不明白,難道你不知道施度紀秘密電話號碼嗎?”

“笑話,他現在是在逃嫌疑人,我知道他電話號碼,我何必叫你轉告?”陳立煌沒有生氣。

賽世寶滿臉疑惑,但又搖頭諂笑道:“嘿嘿,那是,都是我糊塗!”

接著陳立煌又用老年手機撥通賽相仁的電話說:“賽董:我有個東西對你兩兄弟很重要,需要當麵讓你們看看。”

“啥東西?神神秘秘的。”賽相仁的聲音有點沙啞。

陳立煌陰沉地說:“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是老地方見還是新地方見,時間你們定。”

“老地方吧,以便我們兩頭往中間走!時間就今天下午四點,行不?”賽相仁的聲音。

“好的,一言為定。”陳立煌說完掛了,把老年手機放進茶幾上小皮包裏,順手從皮包摸出一把手槍,把子彈夾取下,檢查了滿是子彈的彈夾,重新安上去放回皮包裏,然後把煙頭按滅在煙缸裏,斜躺在沙發上,心裏說道:“成功與否,在此一舉。”

賽世寶接到陳立煌電話後,感覺疑惑。施度紀從他手裏索取一百萬元,說是求陳立煌早點把賽世貴輕判幾年,結果果然隻判了五年,而且很快就判了。賽世寶心想:“若施度紀與陳立煌關係那麼鐵,怎麼陳立煌就不知道施度紀的秘密電話號碼呢?難道施度紀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