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幾日，日子平靜無波，平淡卻也自在，和楚揚練練拳，逗逗二哈，楚靈月想著要是這樣一直下去倒也挺好。
直到有一天，忽然發生了變數……
這天，楚靈月帶著二哈遛彎回來，看到顏嬤嬤坐在院子裏擇菜，眼睛眨也不眨，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連她走到麵前都沒反應。
“娘，你在想什麼呢？”
楚靈月彎下身子，張開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啊？我……”
顏嬤嬤手一頓，回過神來，臉上擠出一絲不太自然的笑容。
“我沒事兒，你休息下，飯菜馬上就好了。”
說著，似為了掩飾什麼，馬上又低下頭，手上擇菜的動作也加快了些。
雖然這些天她偶爾也會發呆，卻不會如今日這般，眉眼之間都透著一股不安。
這可太反常了！
楚靈月沒打算再問她，目光轉向正在樹下練拳的楚揚身上，走過去朝他招了招手。
“揚兒。”
楚揚聽到聲音，立馬跑了過來，“姐姐。”
楚靈月也不囉嗦，直接問道：“娘今天是碰到什麼人，遇到什麼事兒了嗎？”
“沒有啊。”楚揚眨了眨眼睛。
沒有？楚靈月皺了下眉，卻又聽楚揚繼續道：“不過……今天去地裏摘菜的時候，有兩個嬸嬸在說什麼幾天前在城裏看到個死人的事，嬸嬸還去問了一下那人的模樣，好像就是聽她們說了之後，嬸嬸一直不高興。”
楚靈月聽著這話微微愣了一下，“是我們上街那天看到的那個被亂劍砍死的人？”
“應該是吧。”楚揚撓撓後腦勺。
那天姐姐捂著他眼睛，沒讓他看，因此他也不清楚。
而在埋頭擇菜的顏嬤嬤雙手又是一頓，抬起的雙眸中漫起明顯的緊張。
顏嬤嬤認識那個人嗎？楚靈月轉頭看向顏嬤嬤，卻見她此刻臉色發白，幾乎小跑著過來。
她緊緊拽著楚靈月的手腕，一雙眸子更是緊緊地盯著她。
“月兒，你看到了？”
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楚靈月有點懵，下意識點點頭。
“那，不是你餘叔對不對？”
她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眼睛裏是濃濃的期盼。
至此，楚靈月才算明白，這些天顏嬤嬤的反常因何而來。
餘叔？腦海中浮現一張剛毅又溫和的臉，楚靈月呆愣了一瞬。
記憶中這個稱呼已許久未被提起。
五年多前，餘叔踏入京城，初時寫過兩封信，約莫半年後成功入了沈方宏府中，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便一直未再傳消息回來。
沒想到，前幾日那匆匆一瞥竟是最後一次相見。
垂眸瞧見顏嬤嬤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明知隻需點一下頭，便可令她心安，但，楚靈月卻沒有那麼做。
“我並未看清他的臉。”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餘叔，那說明他們現在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這種情況下騙顏嬤嬤沒有一丁點兒好處。
沒有得到期待中的答案，顏嬤嬤眼睫微顫，臉色好像更加蒼白了些，脫力一般往後退了兩步。
“娘。”
楚靈月和楚揚連忙扶住她。
而顏嬤嬤隻是失神地，重複地說著：“沒看清，那就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