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幾人在客棧裏吃過早飯,便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走進院裏,正要去取馬車,卻發現馬車轅上坐著一個頭戴鬥笠的灰衣男子,他手中還拿著馬鞭。

三人皆是一愣。

看著那雙眼睛倒是有些熟悉,楚靈月輕輕揚眉,倏然想起那個一直監視自己的人,她昨天跟那姓顧的說過缺一個車夫,看來就是這人沒錯了。

“嬸嬸,這是我們的車夫。”楚靈月勾唇笑了笑。

“你……請的?”

顏嬤嬤沒認出北漓來,她有些難以相信,細細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麵無表情,挺冷淡的模樣,雖身著粗布衣裳,可給人的感覺一丁點都不像普通的車夫。

“算是吧。”

算是?這是什麼意思?

“走吧,路上給你解釋。”

見顏嬤嬤還是一副不解的模樣,楚靈月便拉著她的胳膊往那邊走,打算把昨晚的事告訴她,反正總是要說的。

北漓見他們過來,便起了身,抱拳行了一禮,雖沒說話,倒也算恭敬。

楚靈月也微笑著對他點了下頭。

“你叫什麼名字?”

“北漓。”

北漓淡淡開口,臉上一絲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名字不錯。”楚靈月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那這一路就麻煩你咯。”

說完,就上了馬車。

北漓轉眸看了一眼被她拍的肩膀,眉頭微皺,卻又很快恢複如常,等他們一個個上車坐穩,這才坐下來揮動馬鞭,朝北而去。

馬車裏,楚靈月將昨夜與顧景衡交易之事說了出來,但怕兩人擔心,便將取血這事給瞞了下來,隻說沈方宏也是顧景衡的仇敵,所以才答應幫她。

顏嬤嬤聽著,眉頭還是皺出了一道道褶子,隻覺得對方目的不會那麼簡單,跟他交易實在太過危險,而且這事兒也不好查,想著便十分擔心。

奈何楚靈月太執著,楚揚也表態希望能查清楚,顏嬤嬤沉思片刻,無奈之下,隻得同意。

“公子,查到了。”

書房裏,北戰朝顧景衡遞過去一樣東西。

一塊沾著血手印的布,裏頭有處突起,不知包著什麼。

顧景衡將裏頭的東西拿出來,一枚普普通通的平安扣,還有……血書!

“餘鬆臨死前將這東西交給了一個男人,托他送到餘家,但那人收了錢卻嫌麻煩,直接將它丟了。”

北戰極為看不起那種人,因此說這話的時候,隱隱帶了絲鄙夷。

顧景衡沒有接話,看著那血書上的內容,長睫微動。

半晌,他抬眸,將之仔細折疊收好。

“嚴縣令的罪證收集齊了嗎?”

“啊?”

公子怎麼突然轉到跟那完全沒關係的話題上了?北戰有點懵,反應慢了半拍。

“齊了。”

“三天後啟程回去。”顧景衡淡淡道。

“是。”

幾天後……

因著北漓走的官道,楚靈月他們這一路倒是沒遇到什麼麻煩,而顧景衡與北戰這邊就不太太平了,兩人剛出城沒多久就遭到了伏擊。

對方裝扮像是山匪,武功算中下,對於顧景衡和北戰來說不算什麼威脅,兩人輕而易舉解決。

可不過幾日,另一波殺手又湧了出來。

一個個手執長劍的黑衣人出手又快又狠,應是經過特殊訓練,實力不容小覷。

一番交戰,顧景衡呼吸不穩,額上也沁出了薄汗,手中的劍早已被鮮血染紅,一滴又一滴沿著劍尖滴答滴答掉落在枯葉上,在這寂靜的林子裏,仿佛催命符一般,默默氤氳著一場風暴。

“竟是幽閣的人,真是好大手筆!”

顧景衡冷冷盯著眼前的黑衣人,語氣中夾著一絲嘲諷。

這話一出,身側的北戰不禁微愣,隨即狠狠皺了下眉,難怪,便是公子用盡全力也隻能稍占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