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這麼一想,不禁咬了咬牙,偏偏又無可奈何,隻能繼續揚起那抹僵硬的假笑。
“說什麼呢,母親費心也是應該的。”
頓了頓,又露出一臉擔憂的模樣,“聽說常州一帶山匪橫行,景衡可有遇到?沒有受傷吧?”
“玉姨娘這是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常州有山匪?”
冷冷淡淡的一句話,令蕭氏臉色微僵,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
“沒有嗎?那……可能是母親聽錯了吧。”
北戰剛帶楚靈月去收拾了一下她住的房間,走過拐角便看到了臉色頗為難看的蕭氏。
蕭氏也注意到了他們,北戰不好無視,領著楚靈月上前規矩地喚了句“夫人”。
蕭氏掃了楚靈月一眼,問北戰:“這是新來的侍衛?”
“是。”
楚靈月偷偷打量了眼前人一眼,高鼻梁,丹鳳眼,皮膚白皙,是個風韻猶存的美人,隻是眉眼間帶著股尖酸刻薄,看著有些不好相與。
這……是顧景衡的娘?
看著也不像啊。
這邊楚雲月心思百轉千回。
那方,蕭氏已調整了情緒,在顧景衡對側落座。
“景衡,你這院裏也該有些丫鬟才對,兩個大老爺們又不懂事,我都站這這麼久了,也不知道沏杯茶來,所幸都是自家人,這要是外人在,還以為我們侯府這麼沒有規矩呢。”
蕭氏這話明顯有些指桑罵槐的意味,站了這麼久,顧景衡沒讓她坐,也沒叫人上茶,分明就是暗指他沒有規矩。
顧景衡鼻間溢出一聲冷哼,眼眸微涼,垂眸晃了晃手中的杯盞,淡淡道:“不巧,茶葉剛好喝完。”
蕭氏:……
蕭氏萬萬沒想到顧景衡會這麼說,一時愣住,臉色變了又變。
楚靈月忍不住瞧了瞧蕭氏,又瞧了瞧顧景衡,之前聽北戰喚蕭氏夫人,還以為是顧景衡的娘,現在看他倆之間這奇特的氣氛,繼母無疑了。
“所以說還是有個丫鬟好些,要是缺什麼那早便補上了,也不至於失了禮數。”
蕭氏腦子也轉得快,轉了轉眸,很快便重新揚上笑臉,一副為了顧景衡著想的語氣。
“要不然把我那院裏的綠禾調過來吧?那丫頭心細,定能讓你省不少心。”
“陳嬤嬤……”
說著,蕭氏轉頭便準備叫陳嬤嬤將綠禾帶過來,可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女人就是麻煩。”
卻不想,顧景衡微微抬眸掃了她一眼,突然又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蕭氏又是一愣,也不知這話指的是她還是丫鬟,想著顧景衡的確是不喜歡女婢伺候,便想著找幾個小廝過來。
“那……要不然……”
“不需要,玉姨娘還是省省口水吧。”
蕭氏的話再次被打斷。
“大公子,夫人名義上好歹也算是你的母親,你怎麼能對她如此無禮?”
陳嬤嬤見蕭氏臉色難看,氣得直攥拳,便忍不住替她說了句話,可這話才一出口就見原本在顧景衡手中的茶杯突然朝自己飛了過來。
“啊!”
陳嬤嬤嚇得瞪大了眸子,伴隨著一聲驚呼,身子往後一倒,嘴巴頓時火辣辣的疼,一股血腥味在嘴裏彌漫開來。
嘴巴一張,竟有幾顆牙齒混著血痰掉了出來。
“本公子的母親從來隻有一個,不是誰都可以多嘴的,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