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聽到這回答，顧景衡微蹙了下眉，表情隱隱有絲不耐。
楚靈月不滿他這副模樣，撇了撇嘴，“公子覺得什麼是實話，您說說，我說給您聽。”
她隻問他想聽什麼，就這般不願說實話嗎？顧景衡盯著她，抿著唇，眼裏有了怒意。
北戰知道公子這是生氣了，忙道：“楚姑娘，別嘴硬，公子已經知道了。”
楚靈月一愣，“知道什麼了?”
“蘇公子的事。”
楚靈月恍然大悟，隨即反應過來，“所以你們不僅跟蹤我，還調查我?”
真的是，閑的。
“你若行得正，還怕調查嗎？在這這緊要關頭還有心思見男人，真當那是本公子的事了?”
不知怎的，明明顧景衡語氣還是那般冰冷的，可楚靈月卻恍惚聽出了一絲酸意。
可……怎麼可能呢，她一定是聽錯了，顧景衡應該是覺得她對自己的事不上心，什麼都指著他，所以這般生氣吧。
想了想，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她原本就是要跟他說的，隻是碰巧一直沒機會，索性現在就直說了。
“我那是為了找烏宆。”
她語氣放軟了些。
顧景衡眉目微動，“你是說那蘇家公子手上有烏宆?”
“嗯。”楚靈月點點頭，末了，又加一句：“但我也不太確定，正想辦法弄清楚呢。”
“你的辦法就是練琴?”
顧景衡又往她懷裏的琴掃了一眼，不確定的事情，便這般費心思，就不怕是無用功?
“是。”
他並不看好，楚靈月看懂了，她忽然就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做成一件事，不必依靠他的權力，僅憑自己。
“公子不信，那就等著吧，就算結果並不如我所想，總歸我也盡力了。”
楚靈月先走了，撂下了這句話，那堅定的目光一如兒時被父親否定的他，一心想著努力證明自己。
“公子，要查嗎？”北戰問。
“不必。”他淡淡開口，“晚些隨我去趟郡主府。”
這郡主府自然說的是慕容畫的府邸，在這東禹，單獨立府的郡主可就她那麼一個。
不是才拒了嗎？怎的公子又要去了?北戰不理解，隻覺公子這心思當真是百轉千回，讓人捉摸不透。
楚靈月抱著琴兀自走著，身後七八米遠處一道身影緊隨其後，是一個婦人。
她衣衫襤褸，頭發幾乎一半披散著，幾縷髒亂的發絲不知是沾了汗水還是什麼，緊貼在滿是泥汙的臉上，看著便如乞丐一般。
那雙眸子微微眯著，一眨不眨地盯著前頭的楚靈月。
而楚靈月因著顧景衡那突然的質問，美好的心情被破壞，一時有些生氣，便完全沒注意到背後那雙眼睛。
侯府門前，兩個門房一動不動，麵無表情地站立在兩側，倒頗有幾分氣勢。
眼看著楚靈月走了進去，婦人躲在石獅後頭，偷偷伸著脖子打量了一下，眸中露出一絲猶豫來。
“臭乞丐，你在這做什麼?這可不是你乞討的地方，一邊去。”
這時，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捂著鼻子皺著眉頭走過去，眼神裏的嫌棄是毫不掩飾地顯露出來，她手中提著些油紙包的點心，看樣子也是剛從外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