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言大聲嗬斥道“皇帝受命於天百靈相護，怎麼會怕小小的時疫。”
皇帝心說老子也是打戰打出來的，刀砍了也疼，箭射中了也留血，拍馬屁也要有個度。
“沈卿不必多言。”
“季長卿你現在就去太醫院，教教他們怎麼做口罩吧。”
季長卿很晚才回到夏家，進門一看夏北辰也剛剛到家。仆人準備了飯菜，兩人各自吃著，偶爾交談幾句。
夏北辰的臉色不太好，似乎有什麼心事。
“夏叔叔時疫會過去的，您不必擔心。”
夏北辰聽他叫自己叔叔微微一笑，“不是時疫的事情，是皇帝堅持要打山右。”
“皇帝對山右為什麼這麼執著？”
“你吃完到我書房來”夏北辰放下碗筷離開桌子。
季長卿把最後一口吃完，追了過去。
夏北辰雖然是一個武將，書房卻有文人之風，擺設也很雅致。
紅泥小爐上黃色的銅壺冒著熱氣，“在等等水就開了。”夏北辰用一把小扇不停地扇著泥爐的風口。
“我來吧”季長卿接過扇子。
“山右的偽皇帝叫祁晉堯，在我們皇帝稱帝的第二天他也宣布稱帝，這讓皇帝一直耿耿於懷。沒有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可以忍受天下有兩個皇帝。”
“就是這個原因嗎？”
“這是其中之一，還有另一個原因祁晉堯和許國皇帝的是同族兄弟。”
“如果不滅掉山右，恐怕許國原來的勢力會暗中興風作浪。”
銅壺的水已經開了，季長卿先給夏北辰現在他改口叫叔叔了，到了一杯茶，然後在給自己到了一杯。
“如果這樣的話，皇帝想滅掉山右也不是沒有道理。”
“可是河陽的雲淵素有大誌，如果我們進軍山右，他一定會有所行動的，那時我們必將腹背受敵。”
“我聽太學的同學說起過河陽的事，雲淵的子女就在京城做質子，他敢起兵襲擊我們嗎？”
“大丈夫行事，哪裏還會在乎兩個子女。”
季長卿聽到這句話，想起自己學過的曆史。劉邦逃命時三次把親生兒子和女兒踢下馬車，要不是車夫夏侯嬰一次次把他們抱回來，那裏會有後來的漢惠帝劉盈和魯元公主。
政治的殘酷季長卿現在終於見到了，而且是親眼見到的。
“您不會又向皇帝提出反對意見了吧？”
夏北辰放下茶杯看了看他，“你覺得我不該提嗎？”
“您覺得您和皇帝誰對？”
夏北辰沒想到季長卿會怎麼問，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是對的。”
“侄兒鬥膽說一句，以您的戰功，資曆為什麼會在皇帝最需要您的時候，被免除職位，您想過嗎？”
夏北辰一驚，這個問題他想過很多次。如果黎國統一了天下皇帝這樣對待自己，那自己也可以接受，無非兔死狗烹而已。
可是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可是皇帝卻不讓自己為國出力，這讓他很困惑。
“你說說。”
“因為您做的事情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而沒有站在皇帝的角度去想問題。”
“你說的不對，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從國家的立場出發，從來沒有考慮過我自己。”
“國家和皇帝是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