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義微笑著說道：“不過算你運氣好，這裏依舊還是文明社會，所以我們之間應該用文明社會的方式交流，而不是像野蠻人一樣互相敵視。”
“呼……哈哈哈哈哈！！！！”
蔻蔻忽然大笑起來，旁邊的法爾梅嚇了一跳，而她的笑聲也引來了Alphabet成員們意外的眼神；不過陳明義依舊隻是淡淡地微笑著，饒有趣味地看著蔻蔻。
“嘛，我在怕什麼啊……人為刀殂，我為魚肉，我現在害怕有什麼用呢——喂你，給我拿一瓶酒過來！”
蔻蔻說著氣勢淩人地指著一名侍應，而那人被蔻蔻的氣勢所震懾，下意識地答道：
“好的。請問您要喝什麼？”
“這位小姐不需要酒精。”
陳明義打斷了他，說道：“我勸你還是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比較好，否則過一會兒，你恐怕就得躺在我的床上醒來了。”
“你怕了？”
“不，我隻是想享受一下現在這愉快的下午茶時間，其它的一些事情，我可以等到晚上再說。”
陳明義打了個響指，寫了一張便箋，說道：“給海克梅迪亞小姐拿一杯咖啡；威爾瑪小姐的話，那一杯雞尾酒吧——用這個配方。”
“是，總裁先生。”
侍應拿起便箋，走到吧台那裏；他不一會兒就端來一杯香氣逼人的咖啡和一杯雞尾酒，分別放到了蔻蔻和法爾梅麵前。蔻蔻拿起咖啡吹了吹，沉聲問道：“哥哥一定是和你達成了什麼交易，才能重獲自由吧？”
“沒錯，不過是我主動提出來的。我直截了當地問卡什柏，想不想保住自己妹妹的性命。而他很痛快地點頭了，告訴了我HCLI社的全部底細。隨後我就把他丟在了加利福尼亞，等我抵達阿拉斯加的時候，他已經回到紐約了。”
“……我父親那邊，你也聯係過了嗎？”
“對啊，我問了老弗洛伊德一個類似的問題：想不想保住自己女兒的性命。他花了一秒鍾左右的時間答應退休，將HCLI拱手相送——這就是來自父親和兄長的愛啊，蔻蔻，你不感動嗎？”
“……你這個無恥之徒！”
“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拖累了你的家人，難道還要怨我？”
陳明義輕蔑地說道：“我讓Gondar告訴過你，如果你和我作對的話最終你會失去一切。你仔細想想，如果不是你的任性，你的部下們——R，雷姆，魯茲，威利，千吉妲，東條，烏戈，還有毛，他們會死嗎？”
“你——！”
“我覺得你應該看淡點，士兵戰死在戰場上實在是在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如果不能盡快遠離戰場的話，死神的子彈隨時都能取走你的性命。”
陳明義說道：“這個世界上像我這樣的幸運兒少之又少，也正因如此，我能從戰場上存活下來，才有了今日的權力與地位。”
蔻蔻握緊了滾燙的咖啡杯，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絲絲的血跡已經從她的嘴邊流下，悔恨和不甘在雙眼中不斷流動著，卻還是被她硬生生收了回去。
“世界蛇是你的了……你想用它做什麼？”
“我可沒有你那麼激進的想法，蔻蔻；世界蛇的存在已經被隱瞞了下來，不過僅僅是表麵而已。據說NASA（美國國家航天航空局）現在正在進行著一項秘密活動，計劃從太空回收世界蛇的核心部件。看起來美國總統和他手下的精英圈子似乎並不甘心我在他們背後指手畫腳，迫切地想要重新拿回主導權——當然這一切我都洞若觀火，畢竟這個世界上任何一條利用現代通訊的信息流動——哪怕是老掉牙的電報係統，都在尼德霍格的監視之下。”
“尼德霍格？”
“世界蛇的升級版，當然用的可不是天田南那套老舊的量子計算機。公司有自己的量子計算機係統，而這套係統已經完全超越了世界蛇，不過考慮預算的話，我還是用你的東西湊合一下吧——反正在現在這個時代，這就已經夠了。”
“你想要做什麼？”
“我說過，我不是你那麼激進的人。當握有力量的時候，隻有庸人才會迫不及待地使用它。比方說核武器，這個世界上目前最強大的軍事單位，但是所有的核導彈都好端端地躺在發射井裏麵呢，你有見過哪個國家真正將核武器當成能夠使用的武裝力量投入進戰場嗎？”
陳明義緩緩說道：“核武器的存在隻不過是威懾罷了，沒有哪個頭腦正常的人會真正去使用他。同樣的道理，尼德霍格也是如此，我可以用它統治這個世界，也可以單純地將它作為世界的安全閥，保存下來。而現在，這就是我的選擇。”
“那麼，NH公司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光榮地，超然地孤立在現代社會之上，僅此而已。這個世界上的人忙於廝殺，那就讓他們盡情廝殺好了。這個世界已經積壓了太多的矛盾和壓力了，所以現在不得不讓人類宣泄一下，而在那之後，世界依然會步入一個平靜的軌道中。”
陳明義指了指一旁的玻璃屏，上麵忽然顯示出一副世界地圖，上麵標注中大量的符號與注釋，還有一條條意義不明的線條在上麵緩緩流動著。
“2003的時候反恐戰爭正式爆發，失敗的中東戰略，重返亞太的無用功，以及烏克蘭的危機……美國人已經葬送掉了不過才握在手中20多年的全球霸權。中東伊斯蘭主義抬頭，中國在遠東崛起，舊華約複蘇，在俄羅斯旗下與西歐舊大陸對立；非洲的種族部落對立毫無緩和的跡象，拉丁美洲的世俗政府和毒販正在血腥廝殺，聯合國現在基本也成了擺設。喪失了全球威權的美利堅合眾國雖然實力猶存，然而經濟危機已經暴露出了現代資本主義社會最脆弱的要害。貧富差距擴大，移民加上原本美國的種族歧視問題導致社會動蕩，還有美元勢力在全世界範圍的土崩瓦解，在下一場金融海嘯到來的時候，這個天佑的國家很可能將會像蘇維埃一樣四分五裂——但是！”
陳明義豎起一根手指，一字一句地說道：“美利堅合眾國可以變成曆史名詞，新大陸的命運卻不容改變。這個世界上早已出現過無數能夠將龐大的領土整合在一起的集權勢力：羅馬帝國，天主教一統歐洲，伊斯蘭阿拉伯王朝，奧斯曼帝國，成吉思汗鐵騎下的蒙古帝國，遠東的明清王朝……直到工業革命後的大英帝國，全世界的人類第一次得以聚集在一起，打量著自己所在的這個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