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皇上。”慕容月湘直接行禮送客,待皇甫翊走後,她才將信件拿出來,小心翼翼地將信紙展開閱讀。
這封信是一個月前寄來的,慕容月寒說他在雲漠一切安好,慕容衡好像也有了立儲的想法,他會打點好一切,讓遠在天都的慕容月湘放心,照顧好自己,勿念。
短短一封家書,讓皇甫翊藏在他那一月之久,就這麼防備自己嗎?
慕容月湘坐在窗前,將信件折好放進了一個匣子裏珍藏起來。她孤身一人遠離故土在這高牆之中,唯有兄長還在時刻掛念自己,心中感到空虛,思鄉之心也愈加強烈。
如果兄長在她身畔就好了,他可是唯一不會懷疑她、防備她,讓她可以依靠的人啊。
這一晚,慕容月湘罕見地夢到了她自己的哥哥。她的記憶仍舊停留在哥哥出差回來後給她帶回來的那個禮物上,想到她從來都沒有過過生日,想到爸爸對她的冷漠和哥哥想方設法對她的關愛與補償。
她自己的人生,也未必比慕容月湘好在哪裏。她的媽媽,是在生下她的那個時候,難產死在了病床上。她的降生,奪走了爸爸最愛的妻子,也奪走了哥哥最珍愛的媽媽。
爸爸厭惡她,於是對她永遠冷眼相待。可哥哥卻格外珍惜她,他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她,生怕她自己覺得,自己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自己的出生,對於這個家庭來說,是個災難。
清晨桃夭叫醒她的時候,她是含著淚醒來的。慕容月湘看著眼前這逐漸熟悉的一切,感到有些恍惚。她以為她不會思念自己原本的生活,她總覺得哥哥煩躁,一直圍在她身邊,又嘰嘰喳喳個沒完。
慕容月湘起身,伸手將梳妝台上的玉佩拿起,準備將它別在腰間,眼淚卻突然奪眶而出。這枚,就是哥哥給她帶回的那枚玉佩!
“娘娘,皇上過來了。”桃夭進來時看著自家主子站在原地哭嚇壞了,連忙走到跟前,“娘娘您怎麼了?怎麼哭了?”
皇甫翊在桃夭之後走了進來,看到慕容月湘手裏捏著他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呆站在那裏眼淚止不住地流都嚇壞了,他快步走到慕容月湘身前,伸手將她擁進了自己懷中,並一邊柔聲安慰道:“湘兒……是朕的錯,一切都是朕的錯……”
桃夭見狀,便自行退下了。
熟悉的體溫包裹在慕容月湘周圍,她的身體竟也止不住的開始發顫,皇甫翊也收緊了手臂,將她擁的更緊,試圖讓她感到心安。
慕容月湘沒有解釋什麼,她隻是縮在皇甫翊的懷中小聲啜泣,直至將皇甫翊的衣衫浸濕,她才止住了哭泣,抬頭望向皇甫翊。
皇甫翊看她鼻子哭的紅紅的,有些心疼,大手輕輕拍打著慕容月湘的後背,眸中也溫情四溢。
“皇上……您還要去早朝呢……”慕容月湘哽咽難言,她不動聲色地推開了皇甫翊,又看到他身上被自己淚水浸濕的部分,又有些羞澀難安,“這朝服……都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