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能去你們公司工作。”劉康看了王老板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的說。
王老板笑笑沒有說話，他身後跟著的人卻都說不出話了——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王老板親自向一個民工招賢已經難得一見了（平時隻有招聘總監以上的高管人員王老板才說話，其他人員的進出都由下麵各級管理人員說了算），更難得的是居然被民工給拒絕了，要知道：不管到總公司幹什麼——即便是打掃廁所——也比在工地幹活好的多，同時工資也增加不知道多少倍。包工頭甚至想走上來摸一下劉康的額頭，這小子今天是不是發燒腦袋出問題了？
“人各有誌。”王老板打了個眼色，李秘書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張名片，弓腰遞給王老板，王老板走上一步，把名片遞給劉康，“小兄弟，以後有機會歡迎你到我們公司來玩。”
“謝謝王老板抬愛，”劉康接過名片，“我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希望王老板體諒。”
“沒關係，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打這個電話，李秘書會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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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很奇怪今天的事情。”王老板在飛馳的奔馳600上閉目養神，眼也沒有睜，突然冒出一句話。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李秘書連忙半轉身說道：“是有些想不明白。”秘書這個職位可不簡單，最忌諱隨便發表評論與意見，說的不對自不用說，說的對了又給老板耍小聰明的感覺，完全什麼都不明白也不用說了——沒有哪個老板喜歡一個木頭腦袋的秘書。所以秘書的秘訣就是能深刻的領會老板的意圖，但又能充分體現老板的“偉大智慧”，至於執行情況卻不是太重要——書麵的工作隻要細心，口頭的工作就更簡單了，秘書傳達的東西十之八九是老板的命令，執行上自然沒有問題。
“這個劉向東不簡單呀。”王守方突然睜開雙眼，仿佛在回味著什麼，“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可比我當初的時候厲害多了。”
“也沒看出什麼呀。”李秘書的搭腔恰到好處，猶如說相聲的“捧哏”一樣，沒有這一句，王老板的興致至少也要打個八折。
“你可能體會不到其中的微妙。聽說這個劉向東昨天標準的黑社會談判口氣，今天卻用詞講究，說話很有味道，我都有些看不透了。”王老板不由的搖搖頭。
“聽說昨天他把賊給放了。”李秘書難得見到王老板這麼好的談話興致，把話頭向深處挖掘了一下。
“這一點就更難得了。現場組織得當，臨危不亂，此其一；麵對槍口挺身而出，敢作為，此其二；與對方談判不卑不亢，小處著手，禮義兼備，此其三；目光長遠，處事果敢此其四。難得呀！”王老板一副惺惺神態。
“難道這個劉向東是個找不到工作的博士生？或者是個渡過金的黑社會老大，在躲避仇家？”李秘書想到平時看的YY小說。
“你小說看多了吧？”看了看不好意思的李秘書，王老板道，“他今年應該不會超過十八歲。”
“不是吧？這麼年輕？”李秘書張大了嘴，“那他真的沒有上過大學？”
“憑我多年的閱人經驗，應該不會錯。你不要以為自己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就迷信學曆，這個世界上有種人，隻要什麼東西稍微接觸就能理解到最深入的東西，他們閱曆可能不深，但經驗卻絕對不淺，這個劉向東應該就是這種人。這種人無論今後是走黑道還是白道，日後的成就絕對在我之上。”王老板今天和秘書說了這麼多，也有點倦了，閉上眼睛道：“你今後多關注點這個劉向東，今天我的低姿態就是一個最小成本的長線感情投資，一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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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康幾乎一夜成名，道上的兄弟幾乎都知道偉力公司的工地上出了個“東哥”，更有誇張的傳言說全H市的工地工人都聽他指揮，劉康莫名其妙的手下就多出了幾萬號兄弟，一躍成為“H市最大規模的幫會”。一時間連偉力公司其他的樓盤項目也沾了光，不但工地少了搗亂的人，順帶連拆遷、銷售、物業管理等環節都節省了很多以前賬麵上未反映出來的費用。
劉康兀自不知自己的影響力有這麼大，依舊每天按時上下班。這天休息，正不知道幹什麼好，突然想起上次放在書店的書還沒有取，算算也有兩三個禮拜了，便悄悄的一個人上了街。
當劉康走進那家“文曉書店”的時候，注意到門口又多出一個風鈴，推門而入時帶起的微風引起一陣丁冬的響聲，心境不覺平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