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躺在長條椅上看著屋頂,心思轉了也不知道多少圈了,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自從在審訊室裏聽到兩個警察的話後,才大體明白了來龍去脈。自己的感覺一直非常敏銳,可能這次是關係到生死的大關頭,才使他在最疲勞的時候醒了過來,當時仿佛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裏呼喚著他,現在回想起愈發覺得像是林曉的聲音。
這兩天他除了睡覺就是在想有什麼辦法,現在真的是沒有什麼辦法了,莫不成自己打死兩個人都沒什麼事,反到因為打斷了一條胳膊就要死了?
“起來!起來!”幾個明顯是小混混的人用腳踢了一下劉康,“讓一下地方。”
劉康慢慢的爬了起來,自從今天上午提審了其中一個,回來後他們就在牆角小聲嘀咕著什麼,還不斷的瞟向自己,看樣子警察的“關照”起作用了。
“讓你讓個地方沒有聽到呀?”一個混混一巴掌打了過來。
劉康一腳踢過去,那混混一下跪在地上,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番拳打腳踢,把三四個人都放倒在地上,幾個人哭爹叫娘,警察居然沒有來看一下。
“都他媽的別鬼叫了。”劉康低聲喝了一下,幾個混混乖乖的住了口。劉康頓下身子,拍了拍其中一個混混的臉,“是不是警察讓你們教訓一下我?”
“大哥,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
劉康打斷他的話,又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你們傻呀?警察讓你們幹你們就幹?他們想定我的罪沒招了,巴不得我把你們都打死了,好槍斃我。我反正是沒得活了,你們還想陪著一起走呀?”
“靠,”另一個混混含著哭聲,“老大,有沒有這麼嚴重呀?”
方哥一行人來提劉康的時候,他正和幾個混混聊在興頭頭上,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劉康被自己禁錮的心靈反而放開了,若是依著往日的性格,才沒有什麼興趣和這些人浪費什麼口舌,今天和他們一番話,反倒對他們的生活發生了興趣。幾個混混也不是什麼黑社會,隻是家境不錯,沒有生活之憂,又不需要擔什麼責任,平時幾個朋友聚在一起整日無所事事,前幾天與別人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其實在城市裏,像他們這種沒有大的追求和責任、算不上好人但也絕對不是壞人、生活過一天算一天的人是大多數(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身在其中)。
方哥自從接觸了劉康以後已經見多不怪,收服幾個小流氓也在意料之中,原以為是幾個混混被打的筋折骨斷,也好給劉康多一條罪狀,看到幾個人聊的高興,暗想這劉康的出牌可真讓人琢磨不透。
在警車裏的時候,劉康想到自己恐怕是這一去就有去無回了,剛才辦理了正式逮捕的手續,現在恐怕是轉到正式的拘留所了,再花一段時間去組織一下,隻怕用不上一個月就可以開庭了。回想起自己短暫的十幾年,除了幾次鬥毆和曉曉,還真沒有什麼值得回味的生活。想到曉曉,他從口袋裏摸出那塊石頭,在手裏把玩起來。
方哥自從上了車就一直密切觀察著劉康的舉動,看到他拿了個什麼東西在手上,不由的一陣緊張,右手也不經意間伸向了腰上的槍套,“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一塊石頭。”劉康揚了揚手。
“聽說你扔東西挺準的,不是又想玩什麼花樣吧?”方哥不愧是老公安,警惕性非常高。
“嗬嗬,”劉康苦笑了一下,“這是一個朋友送的,我可舍不得。”
沉默了半晌,方哥突然問:“你和偉力公司的王老板是什麼關係?”
“王老板?”劉康回想了一下,“我在他們公司的工地打工,沒有什麼關係。”心下裏盤算了一下,應當是王老板想把他給撈出去,但沒有成功,心下裏搞不清楚王老板怎麼會對自己這個民工如此上心,但也心存了一份感激。
“沒什麼關係最好。”方哥心裏暗想,這王老板也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但這次張家是動了火氣,恐怕是沒得商量了,但話說過來,這也不是自己擔心的東西。
劉康繼續摩挲著手裏的石頭,方哥看了不由心中來氣,暗罵不知道是誰的同事——身上的東西也沒有抄清楚了就給關起來了,還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剛想讓旁邊全副武裝的武警把東西收掉,又擔心刺激了劉康出什麼意外。還是交到拘留所去處理吧,那邊不關自己的事情,自己把這個“麻煩”安全的送到地方就算完成任務,給劉康的案子取證就讓小李這樣的年輕人去忙吧。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每次麵對這個劉康就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方哥可是上過戰場的人,這種感覺可是經過生死檢驗的,到底是什麼地方有問題卻又想不出,劉康雖然言語暗藏刀鋒,但行為舉動還算正常——算了,不去想了。方哥晃了下頭,說道:“朋友?是那個林曉吧?你想玩石頭就趕快玩吧,到地方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