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走了不遠,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一個工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居然掛著博方公司的招牌。上次和孫老板關於探討日本人用意的場景又出現在腦海裏,似乎地圖上就有這麼個地方,孫老板似乎後來也跟自己說過,那個刑警隊長給他的答複是:“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該怎麼做生意還怎麼做。”劉康猜測這隻是有關方麵借他的口說出來罷了,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就知道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可也沒想到這條線放得也真是長,現在都兩個多月過去了,居然還沒有拉鉤,也不知道是魚脫了鉤,還是上鉤的魚不夠大。
雖然是晚上,但工地裏還是燈光明亮,也不知道孫老板是通過什麼方法擺平附近居民的投訴,在夜晚還施工的。根據孫老板的介紹,日本人提供了優厚的條件合作開發博方公司所有閑置的地皮,但是對於工期提出了明確的要求,並提出如果博方公司施工隊伍力量不夠的話,可提供幫助。
孫老板是幹施工起家的,如何能在這方麵低了頭?更何況是在日本人麵前?按照他的話說:“賺錢歸賺錢,民族大義不能丟。讓日本人幫我們賺錢,是抗日功臣;賺日本人的錢,是抗日英雄。”更何況孫老板已經在地皮項目上狠賺了一筆(反正警察那邊給過答複了),現在擺平內部的事情也多花不了幾個錢。
正因為上述的原因,劉康看到剛才田中的車停在工地門口的時候感到有些奇怪,雖然日本人也算是這個項目的合夥人,但他們不負責項目的具體施工,這麼晚了到工地幹什麼?
按說劉康最開始的本意是不想牽涉這些事情,但今天林老板的一席話算是給他指了條路:不要去考慮太多的結果,想幹什麼就去幹,即便有時候結果不能讓人滿意,但隻要體會了過程也算有所收獲。現在明顯是日本人有些不太對路,自己去看個明白,也算是對得起“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流行語(劉康還沒看過《蜘蛛俠》)。更何況劉康隱隱的覺得,自己參與了這件事情,是個轉機也說不定。
劉康原想直接進工地看一下,想了想還是穩妥起見,拿起電話打給孫老板。孫老板剛剛從酒會出來,正開車想回家,聽了劉康把簡單的情況說了一遍,也感覺有些奇怪:“施工的事情是我們公司全權負責的。日本人除了工期沒有提過別的要求呀?你等我打個電話到工地問一下。”
過了一會,孫老板打了過來:“是有兩個日本人到工地了,說是看一下工期能不能得到保障。”
“是兩個人嗎?”劉康反問了一句,剛才看到車上有四個人,現在還有兩個上哪裏去了?
“是兩個。有什麼問題嗎?要不我過去看一下?”孫老板現在有些迷信劉康的所謂感覺。劉康在平日裏和兩位老板交往的過程中大肆灌輸所謂“感覺理論”,總而言之,自己種種常人認為不可思議的行為舉止都可理解為誰都說不明白的“感覺”。由不得別人不信,沒有這些所謂的“感覺”,劉康也不可能暴富,別人還有可能認為是運氣,兩位老板在商場打拚多年,不可謂沒有“運氣”,但也沒見過這麼個“運氣”法的。私下裏兩個人認真討論過,不管他是“運氣”還是“感覺”,總之是個奇人,如果他要是想賺錢,幾年的工夫就可以是世界首富。雖然是年輕一些,脾氣還有些硬,但架不住有耍脾氣的本錢,兩位老板經討論一致決定:決定死死的抓住他不放,說是傍上他也不為過。隻要他肯幫忙,自己總是有好處的。當然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做什麼擦皮鞋的事情,把他當朋友看是最合適的——既不掉身價,又能在必要的時候張口說話,同時作為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現在給他一些朋友間的幫助也是他最需要的。
劉康自然不知道兩個慈眉善目的老板已經暗地裏決定吃定了自己,聽到孫老板發問,斟酌了一下,說道:“有些問題,到底是什麼問題還不是太清楚。你就不用過來了,這幫日本人的事情警察那邊興許還沒有放開,我以你們公司人員的身份去看一下。你給你們公司現場負責的人打個電話招呼一下。”
掛掉電話,劉康先在一邊抽了支煙,把思路理一下,考慮清楚進去以後可能出現哪些情況,如果發生了如何處理,如果有意外的情況該以什麼原則處理。雖然自己是幕後老板,但也算是進入商界一段時間,看過不少也經曆了一些事情,知道所謂處亂不驚的人嚴格說來是不存在的,通常所說的“處亂不驚”,一個是他“驚”,但不在外表表露出來;另一個就是他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也就不存在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管是殺人放火還是做生意,抱著“見招拆招”的想法貿貿然闖進去,隻能說是勇氣可嘉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