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到滇州的火車就一班,當天晚上登車,要到後天早晨才能到,38個小時硬座。說好的不來送行,父母終究放心不下,還是來火車站了。兒行千裏母擔憂,父親一樣擔憂。
“去了要團結同誌,好好和領導相處。多給家裏打電話,讓我們放心。家裏你不用操心,把自己照顧好就行。”母親不停的念叨著,頭也不抬。
“火車票拿好沒?”父親在旁邊說道。
“拿好了。”李凡從口袋裏掏出車票。小小的一張紙,一頭是家,一頭是未來。
“給你拿了一袋吃的,不夠就在路上買,別虧待自己。肉要盡快吃,火車上熱,別放壞了。硬座要是不舒服,能補票就抓緊補個臥鋪,要休息好...”在母親的念叨聲中進站時間越來越近了。
終於到了進站時間,父親說道:“上車吧,別耽誤了火車。”
李凡看著父母,不知道說什麼。多年的含蓄教育讓他說不出關心的話,臉色訥訥的。
“快進去吧!”父親催促道。
李凡左手拉著一個箱子,裝著所有的行李,右手拎著一袋吃的,身上帶著幾百塊錢,終於開始了獨自麵對社會的行程。檢票後李凡再次看向遠處的父母,揮手道別。父母也揮著手,定定的看著李凡。
李凡隨著人流走向站台,轉身望去,父母的身影隱入了人群,回望的目光終究轉向了前方。2005年的火車,綠皮,衛生似乎永遠也打掃不幹淨,車上總是有一股味道。總有人買不到票,但列車上總是塞得滿滿的。畢竟,對於遠行的人來說,火車票是最經濟、實惠、安全的。火車兩端依然有開水間,有的還是現燒的鍋爐,冬天倒是溫暖。拿著車票找到自己的座位,李凡把行李放到頭頂行李架上,旁邊一個小夥子挨著李凡放了三件行李,占去了很大一塊地方。看到李凡看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李凡客氣的回了個微笑,靠窗坐了下來。車窗外匆忙的旅客在抓緊上車,列車員大著嗓門喊著:“後麵的旅客抓緊時間,還有十分鍾發車了!”
在李凡衝著窗外發呆的時候,身邊陸續來了三個年輕人,兩女一男,竟然都是年輕人,都是獨自出門。
“你好,也是回家嗎?”挨著李凡的女生很熱情的打著招呼。
“不是,過去工作。”李凡沒好說太多。
“去滇州工作?你哪裏人啊!”小姑娘睜著大眼睛問道,微笑的臉上掛著酒窩。
“我就是秦州人,找工作找到了滇州。”李凡看著旁邊兩個人也已經收拾好了行李,陸續坐了下來。胖男生和高女生,加上酒窩妹和瘦李凡,這組合挺有意思。
“好好的秦州不待著,跑到滇州幹啥。我就是滇州的,在秦州上學,放假了回家看看。”酒窩妹熱情的說著:“你剛畢業嗎?”
“是的,大四剛畢業。”李凡明顯興致不高,但卻阻止不了酒窩妹的盤問。
“大四啊,我大三,也快畢業了,還不知道以後能去哪呢。你怎麼想著去滇州呢,我們那可沒有你們秦州好。”酒窩妹看著李凡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