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路數兒?”於毒惡狠狠地瞪著郭嘉。
“以前是袁紹的謀士,沒被重用,辭了事兒回老家的。”郭嘉答。
於毒上下打量他,瘦高,青衫,目光清凜篤定。跟以前他劫過的那些官員富商怕得要死要活的窩囊相兒完全不同。
“你知道我是誰麼?”,他不甘心地問。
“黑山寨的二當家於毒。”郭嘉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軍師說。
“大膽!”軍師事兒事兒地在於毒麵前表示對郭嘉直呼主公名諱的不滿。
於毒從虎皮大座上站起來一把搡開他,走到郭嘉麵前:
“知道我是誰就好。老實說,你蓬萊客棧贏得金銀寶貝都藏哪兒了?”
“是贏了不少,但都捐了蓋義舍了。怎麼?你的眼線沒告訴你?”郭嘉從容地說。
於毒心裏本來就有事兒,被他這麼一說,似乎更能感到自己是被擺了一道。
“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樣兒……”他拎起郭嘉的衣襟威脅。
色厲內荏,其實心裏早亂成一團。
“我好歹也曾經是渤海太守袁紹的謀士,不會蠢到不懂得審時度勢。當下跟你說謊,於我有什麼好處?”
郭嘉說完,坦然看著麵前兩人:
於毒神色黯淡,目光閃爍;軍師心懷叵測,搖擺不定。
在猜忌什麼?
“二當家,那些眼線都是白爺的人啊……”軍師低聲提點。
不叫當家,改稱姓氏了?
哼哼,原來如此。
郭嘉淺笑,眯起眼,似乎可見於毒心頭一個大大的“疑”字。
山賊,自然氣量狹小。
一山不容二虎,更是至理名言。
內訌!
就喜歡用這招。
與此同時的七裏堡內堂後院。
那群奇形怪狀的剽悍醜婦押著四女轉過照壁,確認身後的賊兵沒再跟著,一張張臉上忽然現出溫柔的神色來。
“別怕,我們都不是惡人。”
“其實我們也是良家婦人,被這些賊人搶來的。”
她們紛紛鬆開按在四女身上的手,柔聲安慰。
還好有郭嘉的古音培訓,可以聽懂,勉強也能交流。
“放我們出去,給你們錢!嗯?”
晏錦從衣服下麵拿出背著大家私藏的銀兩,居然沒遭到鄙視。
“沒用,逃不出去的。”
一個麻臉的婦人推開她的手,搖搖頭說。
四女不約而同看她,然後又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
媽呀,這張臉……
一鍋沸騰的紅豆粥直接倒在人臉上以後是什麼樣兒?
現在她們知道了。
麻臉婦人似乎覺察到她們驚恐目光裏的含義,用手掩了臉,默默向後退。
倒是她旁邊的一幹人似乎不服氣地說:
“你們不要那麼看瑾素,她的臉沒毀之前,把你們四個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一半兒呢!”
“沒聽過穎川郡第一美女的名頭?”
“都是這天殺的黑山賊作亂……”
…………
“都別說了!”
正七嘴八舌間,沉默在一旁的瑾素終於被刺痛了一樣地喊出來。
然後她分開眾人,領著四女走進後院的一間廂房裏。
“剛才那位公子可是你們的良人麼?”
瑾素輕輕掩了門,低聲問她們。
安妮立刻臉紅,晏錦和祁霽則脫口而出:
“啥咪?!有沒有搞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啦!”
“啊?”
瑾素看著兩個滿嘴現代漢語的丫頭發愣,還當她們真的是羌人一下子說起外族話來了。
“其、其實是、是她的良人,我們、我們隻是陪房丫鬟……對吧少奶奶?”
衛凜一臉黑線地指著安妮,磕磕巴巴地說。
安妮一臉驚愕地看著衛凜沒反應過來的當兒,晏錦和祁霽兩個已經自覺站到衛凜一邊:
“給少奶奶請安!”
瑾素看得直激動,眼圈兒發紅地握著安妮的手說:
“小姐算是命好了,想當年我的陪嫁丫鬟也是跟她們這般年紀,不是喪命於賊兵刀下就是被白繞汙了清白含恨而死,沒有一個能活到現在陪我……”
“啊?!還……還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