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現在是於毒的新‘軍師’了。”
將近兩個時辰的算計攻心和心緒暗湧被郭嘉輕描淡寫的寥寥數語帶過，聽起來，完全想象不出當時他的每一句話如何化作鋒矢，箭箭直貫靶心。
靶子有兩個：於毒和賊軍師。
“他就那麼傻，不相信自己的軍師反而相信你？”
衛凜覺得不可思議，半天的功夫，一個黑社會老二就被郭嘉忽悠得宰了自己的智囊決心跟老板——黑社會老大決裂，可能嗎？
郭嘉瞟了她一眼：“你就那麼傻，非得大聲嚷嚷得周圍的賊兵都聽見了然後去告密弄得大家死無葬身之地？”
祁霽晏錦不等衛凜回嘴，一起上去捂住。
“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安妮壓低了聲音問。
“去見白繞。明天動身——你臉怎麼了？”
前半句話還答得從容，好像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不必擔心；後半句卻轉得突兀，目光灼灼，盯在安妮臉上。
安妮這才覺得剛才磕在碗沿兒上的半邊臉又熱又癢的，抬手一摸，皮下不知什麼時候拱出N多小疙瘩，更可怕的是似乎還在蔓延，還在不斷長大。
“什、什麼呀？！衛凜你們快幫我看看！”
她捂著臉躲開郭嘉的目光，轉身向姐妹們求助。
衛凜這才注意到安妮左邊的臉頰上已經布滿了小小的紅色疹子：
“別怕別怕！好、好像是過敏了……”
“剛才你、你碰著那碗的時候好像把藥汁兒濺臉上了吧？”
“啊！！！！”
安妮尖叫。
郭嘉冷冷看著瑾素：“怎麼回事兒，什麼藥？你對她們做什麼了？”
瑾素：“斷腸草汁。放心，她隻是沾到，並沒喝下去，毀不了容。這些疹子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出一個時辰就能褪。”
郭嘉：“你不是普通的村婦吧？”
瑾素：“你也不是普通的讀書人吧？”
郭嘉：“多準備點那種草汁帶在身上，跟我們一起去見白繞。”
瑾素：“切，我憑什麼聽你的呀？”
郭嘉：“你把臉毀成這樣是為了保命還是保清白？等著見什麼人呢吧？我能救你們出去，順便把這些賊寇都剿清。”
說完頭也不回向門外走去。
瑾素呆呆立在原地，感覺照進來的月光正把自己洞穿成一個篩子。
“可怕吧？跟妖怪似的知道你心裏的事兒，我特能理解你……靠！晏諳那家夥要是有這兩下子，早成著名心理學家了”
晏錦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說。
“阿嚏~~”
數百裏外的許昌，戲誌才家，晏諳一個響亮的噴嚏吵得正聚精會神診脈的程覽微蹙眉頭。
“晏錦準說我壞話呢！我們兩兄妹就剩這麼點心靈感應了。”
晏諳抱歉地低聲解釋。
程覽隻是“哦”了一聲。
晏諳：“脈象怎麼樣啊？”
程覽：“戲誌才應該是公元196年才會死，也就是建安元年。可現在才初平二年，這脈象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