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咳了咳嗓子,使自己的聲音不那麼沙啞,“不好意思,有些感冒了,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您這邊考慮好了嗎?作品是否願意出售?”

“我個人自然是願意的,隻是傅總出的價太高了,我覺得自己的作品配不上這麼高的價格...”

“宋小姐謙虛了,傅總願意出這個價格自然是對你水平的肯定。這樣吧,最近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麵交接一下。”

“嗯...後天上午可以嗎?方便的話,可以帶我看看作品具體擺放在哪嗎?因為燈光結構也會影響作品的觀賞效果,我想給傅總呈現‘迷途’最好的效果。”

傅斯珩點了點頭,小林明白他的意思,回複了宋清晚,“可以,那我稍後把時間地址發給您。”

掛了電話之後,小林看著後視鏡傅斯珩的臉色,詢問道:“總覺得宋小姐不像是感冒的樣子,倒像是剛哭過...”

“她是哭過。”

傅斯珩看著車窗外,思考著,之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再幫我查下宋清晚和許家還存在什麼經濟糾紛。”

他修長的手指敲打在腿上,一下又一下,思緒被拉回第一次見到宋清晚的那天。

回到上個月初,藝術館開幕的那一天,沈白川非要拉著自己去參加開幕式湊熱鬧。

傅斯珩本就對這些藝術交流活動不太感興趣,命運使然般的,他繞開了宴會廳,朝展館走去。

人都湊到宴會廳熱鬧去了,展館內靜悄悄的,他慢步遊走在畫作間,在轉過一個拐角,看到了那幅‘迷途’,以及它身邊正在梯子上調試燈光的宋清晚。

她身著一身白色吊帶長裙,襯得本就雪白的肌膚更加白亮,與她身前的深色畫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烏黑如墨般的長發被一根簡潔的木簪挽起,她站在梯子上踮著腳伸手擺弄著燈光,光灑落在她頭頂,每一根發絲都在散發著光點。

她好像聽到身後有人前來,正好想找人詢問燈光的角度,於是回頭,可是頭頂的頂光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看不清麵前來人的模樣,她的聲音很溫柔,像是五月的風,拂過傅斯珩的心海。

“您好,方便幫我看一下燈光這樣打,作品呈現效果好嗎?”

她纖細的手擋在額前,眼睛被光刺得有些睜不開,微眯著,濃密的睫毛在粉頰上印上一排陰影,嘴角還掛著笑容。

“好看。”

傅斯珩的目光就這樣被宋清晚深深吸引住了,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巧妙。他的身邊不缺乏美女的存在,隻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就那麼一瞬間,目光就無法再移開了。

後來通過調查得知了她已為人妻,隻覺得心裏有些惋惜和遺憾。相遇的時間不對,並沒有選擇去打擾她,直到在酒吧,她抬頭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間,傅斯珩平靜許久的心又一次顫動了。

他知道,她過的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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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的這天,我早早收拾好了東西,剛準備打車,就接到了林秘書的電話。

“宋小姐,準備出門了嗎?”

“嗯,這就準備打車了。”

“不用了,傅總讓我來接您,你直接出門就好,我在門口。”

掛了電話,我迅速換了鞋,小跑出畫室,非常抱歉的朝秘書小林打招呼,“不好意思,您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也剛到,上車吧,送您去傅總家。”

“傅總家?”

哦對,想起來,傅斯珩說過想把‘迷途’掛在客廳裏。

這是坐落在清水灣的一個獨棟別墅,整個庭院外觀設計極簡奢華,我隨著秘書小林走進屋內,超高的挑高客廳印入眼簾,客廳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清水灣的整片湖麵風景,客廳的牆上確實是空出了一大塊麵積。

傅斯珩穿著家居服和拖鞋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林秘書見狀連忙說道:“傅總,宋小姐到了,我就先去忙了。”

傅斯珩點點頭,看向林秘書身後略顯拘謹的宋清晚,“喝點什麼?”

“不用麻煩的傅總,白開水就好。”

“沒有白開水,橙汁怎麼樣?”

“都可以的。”

我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見過兩次穿西裝的傅斯珩,頭一回穿著家居服,還讓人有些不太習慣,諾大的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早飯吃過了嗎?”

“吃了一點。”

“那就再陪我吃一點。”

...

這是什麼無用的對話,我有些不好意思拒絕,他卻已經自然的坐在餐桌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位置。

我小步走到他身邊,緩緩坐了下來,桌上的早餐很豐盛,我端起橙汁局促的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