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留下來,最大的受害者成了棠晚寧。因為之前的營帳離得太遠,而李鈺這裏確實也沒有多餘的營帳,棠晚寧隻能勉為其難的收留他。
然後,棠晚寧就失去了,晚上好不容易可以解開束帶的自由。幸好,這人睡相不錯,規規矩矩的,不然她可真忍不了。
棠晚寧的營帳一天進進出出許多人,她雖然職務小,可要處理的雜事太多。
夏天日頭毒,就連周逸都黑好幾個度,那些在郊場訓練的兵更不用說,一個個跟黑煤球似的。隻有棠晚寧整日在營帳中守著,皮膚白白嫩嫩的。
尤其是她本人長得也好看,瓊鼻玉唇,偶爾笑起來時還能看見兩個淺淺的梨渦,像一泓春水似的。對待他們這些也是兵耐心溫和,從沒見她發過脾氣。
於是,她的營帳就跟那大街上的茶館一樣,人人都要來上那麼幾回,有事兒沒事兒就去找她。
發展到最後,棠晚寧甚至知道,誰家住在哪兒,家裏有幾口人,幾畝地,誰說媳婦了,誰家媳婦給他戴綠帽子了。
祁朝看著棠晚寧一天忙得腳不沾地,忍不住問:“你不累嗎?這些瑣事啥的,你跟李鈺說一聲,他們就都不會來煩你了。”
棠晚寧將大氅攏了攏,回他,“這些事總是要人去做的。”
“你是不是得什麼病了?”
棠晚寧一下有點跟不上他的思緒,不解地看向他。
祁朝錯開他的視線,望向帳外,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早晚都將大氅穿得緊緊的,這個天,正常人哪裏會像你這個樣子,而且……”
“而且什麼?”
祁朝索性一股腦說出來,“而且你晚上還一直發抖,要不是小爺把自己的被子給你,估計你早凍死了。”
這個棠晚寧真沒想到,自從喝下那幾付藥,她的葵水就沒再來過,但也落下個怕冷的毛病。
“我這是自小落下的,比常人畏寒,不礙事。”棠晚寧照舊用這個借口應付。
祁朝擰眉,若有所思的說:“我們南疆的巫醫很厲害,你到時候跟我回去,給你治治。”
棠晚寧失笑,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想給她治病。
“你怎麼知道很厲害?”
“那當然,我小時候生病,都是我爹請巫醫來給我看的。”
“哦,”棠晚寧上下打量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那看來,確實厲害。”
“那可不,”祁朝自得不已。
“等等,棠翎你又戲弄我”
營帳內歡聲笑語,此時,帳外的鮑虎正一臉糾結,最終,他下定決心,撩開簾帳,走進去。
剛才還嬉戲打鬧的兩人秒變正經,棠晚寧還一臉關切的問,“鮑虎,傷好些了嗎?”
鮑虎一臉震驚地看向棠晚寧,“大人,記得我的名字。”
“既是副尉手下的人,就如同我們一樣,棠翎自然會記得。”
一個身形高大,滿身腱子肉的漢子“噗通”一聲跪下,淚流滿麵的說:“大人,之前是我該死,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您幫我給副尉大人說說情,我不想離開咱們營。”
棠晚寧忙上前扶起,一臉為難的開口:“鮑虎兄弟,這……副尉大人一直說,人不行可以訓練,但心要是不在,那是絕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