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嫣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們！”棠晚寧鞠躬道謝。
如嫣搖頭，柔聲說:“當初若不是你們出手相救，我恐怕早被壞人欺辱，這是我應該做的，棠翎公子不必言謝。”
她想起那時的情形，含笑輕歎:“當時救你並沒有想那麼多，沒想到再見麵變成了你救我。”
如嫣嬌怯一笑，赫然道:“是啊，如嫣也沒想到，能再遇見棠翎公子。”
兩人相談甚歡時，祁朝回來了 。
“棠翎，我餓了。”祁朝高聲喊她。
這病秧子又在勾搭人。
如嫣這才想起她本意就是來叫他們吃飯的，沒想到聊得忘了時間，他們估計都餓慘了。
飯桌上擺著三餐一湯，有魚，雞肉，和綠油油的青菜。
如嫣將碗筷擺好，坐在木凳上，卻是一口未動。
她垂下眼簾，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局促。
“棠翎公子，我們鄉野地方隻有這些，你將就吃點。”
棠晚寧每道菜都嚐了一口後，連連稱讚:“這比盛京鶴樓的菜肴也不遜色，多謝如嫣姑娘款待。”
“盛京?”如嫣麵露好奇。
棠晚寧放下筷子，侃侃而談:“嗯，盛京是最繁華的地方，那裏街道縱橫交錯，行人如織，門庭若市。也有亭台樓宇，文人墨客在裏麵飲酒賦詩。到了晚上，街道上燈火通明，家家戶戶攜妻帶子在街上遊玩。”
祁朝端著碗，臉都快埋飯裏了，神情卻是一片陰沉。
溫柔似水的聲音，讓如嫣沉醉在他描繪的場景裏。
她生來體弱，從出生就在寨子裏生活，今年及笄，她苦苦央求爹爹許久，才答應讓她跟著姐姐出去。
外麵的世界於她而言是陌生的，是美好的，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雖然她第一次出去就碰上了那樣的人，但她也看到了這世界的另一麵。
還遇到一個令她怦然心動，念念不忘的郎君。
可惜，棠翎公子就要走了，而她一輩子都隻能拘在這方寸之地。
如嫣收斂落寞的情緒，勉強笑道:“棠翎公子，你可以跟我多講一些外麵的事情嘛？”
一句“我可以幫你，你願意跟我出去嗎”，盤桓在嘴邊，棠晚寧始終說不出口。
祁朝一直豎著耳朵聽兩人的談話，眼看魚兒已經上鉤，可他等了半晌，隻聽到一句溫柔的回應。
“當然可以”
入夜，照舊是兩人一張床。
祁朝仿佛身上長刺般翻來覆去的，他“騰”地一下坐起來，忍不住質問:“棠翎，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如嫣?”
棠晚寧睨他一眼，淡聲道:“宣王殿下如今處境艱難，何以談兒女情長。”
“那你最後怎麼沒說，讓她幫忙的事兒。”
棠晚寧輕微地歎息一聲，閉上眼睛，悵然道:“女子的真心是這世間最寶貴的東西，我不能拿了她的真心，轉頭還給她一柄利劍。”
那樣深刻的苦痛，她體會過，很痛很痛。
祁朝從鼻子裏哼一聲，翻身背對她，涼涼的說:“你倒是挺憐香惜玉。”
這幾天，祁朝的體力消耗格外大，本以為累極後躺下能一覺到天亮，誰知半夜他就一臉潮紅的醒來。
他微喘著，心怦怦跳個不停。
他做了個夢，夢裏的他們還在水潭，病秧子變成一個姑娘，她散著發，眉眼溫柔地看著他，水潤潤的紅唇漸漸向他靠近，貼在他的嘴唇上。
那麼軟，那麼甜，比清河縣的蘑菇糖人甜一百倍。
祁朝搖搖頭，想甩掉滿腦子的綺念。
他是瘋了麼，病秧子是男人，而且是他同生共死的夥伴，他怎麼會把她當成女人，還做了這樣的夢。
這時，棠晚寧輕哼一聲，剛好轉頭麵向他。
屋子太小，又沒有窗戶，狹小黑暗的空間裏隻有祁朝的心跳聲。
其實病秧子是個姑娘的話，也挺好看的，她那麼白，笑起來還有酒窩，就是那雙眼睛太具有攻擊性了，生氣時涼涼地瞥他一眼，他連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