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名叫柳如雨,她父親是機關大師柳天灑,和柳天瀟是孿生兄弟,黑風寨裏的密道機關都出自他手。後來,柳天灑醉心機關匠造,就帶著妻女出去求學了。
棠晚寧仔細一回味,嗯,果然是柳家人,一脈相傳的家風。
一眾人餓著肚子看了一場戲,幹戈化玉帛,斡旋半天原來是一船人,結局皆大歡喜。這才記起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趕緊生火做飯去了。
男人負責起灶,吳嫂要做飯時才驚覺什麼廚具都沒有。那婦人想回去拿些過來,可他們實在餓得等不了,直接抓米煮了點飯,想著先湊合著吃點再說。
吃飯時又犯了難,沒有碗,無奈吳嫂還是同那婦人一道回去拿東西。棠晚寧大致了解情況後,將小孩留了下來。
這次她沒再用針封她的穴,而是耐心解釋:“大嫂,先前是情急之下沒有辦法才威脅你們,對不起。剛才我聽如雨說了,那邊全是病人,慶生跟著去的話對他不好,他留在這裏我們自然會看著她,你早去早回。”
那婦人沒想到這清風朗月的公子還會向之前的事情道歉,她忙擺手,說:“沒事兒,你救了我兒子,是我該謝謝你。”
慶生牽著祁朝的手,將他拉過來,插嘴道:“棠哥哥說我身體可好了,會長成又高又壯非常厲害那種男子漢。”
祁朝看著他那臭屁樣,忍不住捏捏他的臉,掀他老底,“是啊,慶生最厲害了,看見針就怕得眼淚汪汪的人不是你對吧。”
“哼,”小孩一扭頭不理他,轉而去牽棠晚寧的手,氣呼呼地說:“不理祁哥哥了,討厭。”
童言稚語引得眾人笑出聲,如果不是腹中饑饑,隻怕每個人都要上去逗他一下。吳嫂望著這一幕,不自覺酸了鼻子,若是她的兒女還在就好了。
吳嫂沉默的大走著,那婦人幾次想搭話也沒找到機會,終於在搬東西時,她叫住了人,“夫人,吳姐,吳從珍。”
一連幾聲後,吳嫂停住腳步,驚訝地看向她。那婦人走上前,握著她的手,笑中帶淚的說:“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翠蘭啊!”
“翠蘭,翠蘭,”吳嫂喃喃著,終於想起來府裏放出的一批下人中有一個叫吳翠蘭的,當時她還笑著跟嬤嬤說,這人和她同姓還挺有緣,多給些銀兩讓她回去好好過日子。吳嫂眼中重新有了光亮,驚喜道:“你是翠蘭,你還活著,太好了。”
兩人相擁而泣,等情緒平複後,才搬起東西相攜著一道回去。
飯已經好了,吳嫂和翠蘭忙著給大家舀飯,她一改從前的沉默寡言,笑嗬嗬的同人打招呼,還細心叮嚀著多吃點。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變化如此大,不過大家還是很為她高興。
眾人席地而坐,慶生非要挨著他倆,祁朝表麵嫌棄,還是等稀飯的溫度涼下來,才端給他吃。小孩子邊吃邊笑,仿佛吃的是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柳如雨也坐下來,她瞥了一眼,棠晚寧捧著的碗,裏麵是白花花的米飯,開口道:“這頓你們先將就一下,等會兒晚上回去書院那邊就好了。”
祁朝碗裏的飯已經吃得溜幹淨,連米湯也喝光,他放下碗隨口接道:“餓著肚子一天一夜,我們都過來了,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