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京市陸氏集團商業大廈。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的季節,辦公室還是死氣沉沉的一片,徐曜在總裁辦放了綠蘿和多肉,希望老板看到植物心情能好些。

可事實是,小綠植對他們老板的作用微乎其微。

多肉在辦公室裏放了一星期,他們老板一個眼神都沒有投過去。

徐曜隻能默默撤了小綠植,不過慶幸的是,相對於前兩個月,老板的狀態好了很多。

葉小姐離開的第一個月,老板就把自己關在景區旁那座私宅裏,公司的事一點都不管,要不是老爺子帶著保鏢強行上門,他們老板就是死在房間裏也沒人知道。

哦,不,那座私宅現在取了名字,叫做——瑜園。

內部電話響起,徐曜接收到老板的吩咐——要一杯美式。

徐曜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陸總,無糖果汁行嗎?”

醫生之前交代過,陸總睡眠本來就不好,除了他開的藥,不能服用任何影響睡眠的藥物或者食品。

事實證明,徐曜這個小助手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隻聽那邊是冷硬的一聲,“你可以換個人給你發工資。”

徐曜瞬間瑟瑟發抖,送了美式進去,轉頭就給陸老爺子打小報告。

[老爺子,您快管管您孫子吧,我一點勸不了。]

事實上,徐曜之前也是沉穩高冷的性格,可能是因為前段時間和他那個沙雕話多的女朋友訂婚同居了,受了傳染,說話也不拘小節了起來。

上午下班,陸懷湛準時離開辦公室,並告知徐曜,下午不會來上班,有事線上聯係。

徐曜知道,老板下午要去看心理醫生,看完心理醫生還要去一個地方。

每周五的下午都是這樣,這個習慣是他一個月前養成的。

陸懷湛在瑜園用完午餐,私人醫生在專門私人診室等候。

男人躺在白色的躺椅上,雙眼緊閉,窗外溫暖的日光照在他冷白的皮膚上,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細微的絨毛。

幾個月的時間,他消瘦了不少,五官輪廓更加深邃立體。

不知道醫生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眉心擰作一團,薄而柔軟的唇微微顫抖。

他現在每個星期都需要接受一次心理治療,頻繁做噩夢,失眠,食欲下降,讓他的生活變得一團糟。

相對於一個月前的拒不配合,現在的他能主動來診室,心理醫生是極其欣慰的。

一個人如果沒有了生的欲望,那就徹底沒救了。

陸懷湛剛做完心理治療,陸老爺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回一趟老宅,禾禾想你了。”

陸懷湛去了,剛下車,禾禾跟個小炮彈似的跑過來抱住陸懷湛的大腿,“爸爸,我好想你啊,你怎麼都不來看禾禾,還有葉姐姐,她什麼時候回來。”

如果陸老爺子在場,禾禾是不會這麼問的,但現在隻有她和爸爸,葉姐姐是他們兩個都喜歡的人,她可以問。

陸懷湛摸著禾禾腦袋的手僵了一下,維持了一星期的穩定情緒在這一刻崩斷。

葉榆。

她什麼時候回來。

陸懷湛垂下了頭,他也不知道。

他堅信她沒有死,所以他告訴禾禾,她隻是生他的氣了,等氣消了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