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湛擠出一個笑，“等禾禾長大了她就回來了。”
禾禾：“那禾禾要長到多少歲才算長大呢?”
陸懷湛揉了揉她的腦袋，沒說話。
到了客廳，祖孫幾人說了會兒話，陸老爺子讓傭人把禾禾抱上樓。
禾禾不願意，“不要，太爺爺，我不想去樓上，我想和爸爸玩。”
老爺子自從知道禾禾的真實身份後，對禾禾的寵愛比起以前過猶不及，恨不得把禾禾寵上天。
他像是在彌補什麼。
現在，聽到禾禾喊陸懷湛爸爸，他心裏又酸又澀。
想想孫子把重孫女抱回家的時候才二十歲，二十歲的年紀，正常孩子應該還在讀大學，而他的孫子已經擔起了爸爸的責任，無怨無悔給姐姐養孩子。
想到當初他還恨鐵不成鋼地把人打罵了一頓，老爺子心裏愈發過意不去。
同時也覺得自豪，孫子這個掌權人比他當年要盡責很多，為了家族主動擔當責任，愛護家人，很讓人欣慰。
老爺子對著禾禾笑了笑，“我和你爸爸有事要談，這樣吧，讓保姆阿姨抱你去院子裏玩，你一抬頭就能看到爸爸。”
禾禾想了會兒才點頭。
禾禾離開，老爺子才開始認真地打量陸懷湛，第一句就是：“瘦了不少。”
確實瘦了，周身氣質也變了。
從前的陸懷湛高高在上，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端的是肆意冷酷的樣子。
而現在，他是冷然的，和之前身上那種冷不同，整個人都是極致的淡，眸色清清淡淡，飄渺如水，仿佛一使勁就碎裂了的感覺。
他不說話，老爺子繼續說：“爺爺知道你心裏還是不舒服，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身後還有禾禾，還有整個陸家，你不能隻為她放棄這一切，人生該走的路還是要往前走。”
陸懷湛輕聲應著，“我知道。”
“爺爺這段時間不會再逼你相親，更不會讓你和晚意……”
“爺爺!”陸懷湛打斷他說話，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厭惡，“別在我麵前提她！”
老爺子歎了口氣，孫子這段時間不好受，他也不想戳他心窩子，“好，以後不提，絕對不提。”
“好了，說正事，我叫你來是讓你好好聽醫生的話，顧好自己的身體，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任性，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隻有好好吃藥治病心裏才不會難受，你要是不好好治病，你倒了，留下整個陸家和我這個糟老頭子怎麼辦！”
“我知道。”
又是我知道。
每次叫他來，說得最多的就是我知道這三個字，知道知道，每次還是為所欲為。
老爺子覺得心累，重重歎了口氣，讓管家往他車裏放了點補品，叮囑他吃，打發人走了。
陸懷湛離開陸宅後沒回瑜園，交代司機去了他每星期都要去的一個地方——南工商學院。
他戴了口罩，走進校門。
平時他的路線是——教學樓、體育館、中央湖、辦公樓，最後是教職工宿舍樓。
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打亂了固定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