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暢,回、回爺爺這裏……”電話一接通,今老爺子虛弱顫抖的聲音便傳入今暢耳內。
沒等今暢驚喜爺爺蘇醒,更沒等今暢心憂爺爺醒來後的狀況,電話便掛斷了。
一瞬間,緊張和憂慮就像是藤蔓,死死纏縛住今暢,她忙望向賀晉肆,“送我去今家老宅,快,快點!”
今暢隱隱之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怕她會錯過和爺爺的最後一麵。
賀晉肆幾乎已經聽到了今老爺子所說的話,老人家的聲音太過虛,猶如強弩之末。
他和今暢有同樣的憂慮。
眼見今暢已經拉開車門跨上車,賀晉肆把今暢尚未來得及收起的糖果重新收好,隨之大步流星地繞到車子另一邊。
很快,賀晉肆便載著今暢,一路狂飆,往今家老宅趕去。
半小時後,吱嘎一聲,車在老宅外停下,今暢急忙降下車窗,示意門衛開門。
門徐徐打開,車子在主樓門口停下。
今暢大步衝進屋內。
賀晉肆則下車,站在車門旁,凝視今暢遠去的身影,佇立不動。
他和今暢現在非親非故,不適合跟進去,不禮貌。
但沒一會兒,今暢重新跑了出來。
她的眼尾泛紅,眼眶中盈滿淚水,一眨眼就能落下的程度,但她硬生生咬住嘴唇,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
“幫我個忙。”她握住賀晉肆的胳膊,匆匆拉著他往樓裏跑。
賀晉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反握住今暢的手腕,拉住她。
今暢回過頭。
“今暢,你得告訴我,幫你什麼。”賀晉肆幽深的重眸鎖住她盈盈潤潤的眼。
今暢這才意識到,她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賀晉肆。
“爺爺剛才告訴我,不許我聯姻,我說我不會,他不相信。”說到這裏,今暢咬了咬嘴唇,眼睛比方才更紅了一點,“他的情況特別糟糕,我為了安他的心,就告訴他,我有男朋友。”
“我撒謊了,我和他說,我的男朋友就在門外,我這就帶他進屋。”
“抱歉,”今暢道歉,“我實在沒……”有辦法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今暢就被賀晉肆拉著往屋裏走。
期間,他的手往下挪了挪,強勢與她十指相扣。
親密得就像是真正的情侶。
十指連心,今暢竟憑空生出左胸的心髒被人握住的感覺。
療養室。
當今暢和賀晉肆剛邁進屋,就看到老管家老淚縱橫地不停朝今老爺子點頭,“老爺子,您放心,隻要我活著一天,就會照顧好大小姐,盡我所能保護好大小姐。”
儼然,今老爺子方才在和老管家交代後事。
今暢的心不斷往下墜,心口的地方像是被人鑿一個洞,有冷風不斷往裏麵灌。
“小夥子,你就是小暢的男朋友?不會是和小暢聯合起來騙我老頭子的吧?”今老爺子的注意力落在賀晉肆身上。老人家曾是商場上縱橫捭闔不苟言笑的大人物,但他願意以和善的姿態與孫女的男朋友交談。
賀晉肆牽著今暢上前,來到病床旁,向來冷淡凶煞的他也願意為了今暢對老人家恭敬,“我是,爺爺。”
他沉穩道:“沒有騙您。”
賀晉肆擁有一張不會撒謊的臉,說出的話十分讓人信服,再加上一聲親近的“爺爺”把虛弱至極的今老爺子逗笑,連說好幾聲好。
和尋常的長輩一樣,今老爺子開始問賀晉肆的名字,年紀,以及他的家庭和工作。
今暢靜默站在一旁,聽到這裏,她抹去眼尾的濕潤,努力勾起一抹笑嗔道, “爺爺……”
她本意是想阻止爺爺追問下去。
畢竟賀晉肆的家庭和工作都不算好,她不願意爺爺……臨死前為此糟心。
卻被賀晉肆用稍微重的力氣握了握手,以此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在她怔神的片刻中,賀晉肆接過話頭,穩重告訴老爺子:“爺爺,我叫賀晉肆,今年二十七,現在是一家遊戲工作室的老板。”
“遊戲工作室?”老爺子以為是投入成本不高收益也不多的單機遊戲,隻重複了“遊戲工作室”這幾個字而已,便沒有追問遊戲是什麼,以免賀晉肆麵子上過不去。
卻聽賀晉肆說,“是,現在和合夥人們在運營一款競技遊戲,和平路18號。”
聽到這個遊戲名稱,靜靜站在一旁的今暢一愣,狐疑又震驚地望向賀晉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