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今暢再用不著多說廢話,麵不改色收回視線,和賀晉肆往老宅主樓裏去。
在踏進屋內之前,今暢同賀晉肆小聲說,“雇凶殺人的背後boss一定是今闊和秦心葶,我剛才經過他們的時候故意壓低聲音跟他們撕破臉皮,我要逼他們為了掩蓋買凶真相露出馬腳。”
“到時候,就不怕沒有他們犯罪實打實的證據。”
她的聲音雖低但狠,“我本來有機會回來見爺爺最後一麵的,是他們害我擁有了永遠難以補償的遺憾,我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
賀晉肆握緊今暢微涼的手,無形中給她力量:“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我都會陪你走下去。”
頓時,今暢感覺到有雙幹燥溫熱的大手拖住她的心,那種懸浮的空蕩感、沒底氣的不安感蕩然無存。
她冰冷的語氣溫柔不少,輕聲:“謝謝。”
賀晉肆沒說話,默默用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無聲安撫。
“大小姐,姑爺。”一名女傭迎上來,“請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處理傷口。”
今暢淡淡道:“不用。”
她要先去看望爺爺。
“你先去處理,等會到一樓找我。”她仰臉對賀晉肆說。
賀晉肆直接牽著她的手,走向前不久剛來過的,今老爺子的療養室。
“我說過,無論你做什麼,我都陪你。”
今暢跟在賀晉肆身後,聞聲,她一怔,心口有種被戳了下的滋味。
詭異的,她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嘴裏有點甜。
她抿了抿唇,不知所措地跟上賀晉肆的步伐。
很快,兩人便來到療養室外。
當老管家紅著眼眶拉開房門,今暢看到爺爺平靜不動的麵容和身形後,嘴裏那點甜頃刻變成苦澀。
“大小姐,您回來啦。”老管家抹了把眼淚,帶著哭腔,“老爺子讓我跟您說句抱歉,他實在沒堅持住,沒能等您回來。”
今暢不是愛哭的人,但麵對爺爺,她好像總有哭不完的眼淚。
一個眨眼,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劈裏啪啦砸在地上。
深呼一口氣,她屈膝,跪在爺爺床前。
賀晉肆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深諳賀晉肆的意思,同他一起離開房間,把空間單獨留給今暢。
今暢其實沒有什麼話要跟爺爺說,但她的確需要和爺爺單獨相處最後一段時間。
她就趴在今老爺子的床邊,不出聲靜靜望著爺爺的模樣,又默默地找出和賀晉肆的結婚證,展開亮在爺爺麵前。
可惜,爺爺睜不開眼,看不到。
一旦意識到這點,今暢就覺得心口疼得厲害,痛意不停翻滾,不停折磨她。
就在這時,寂靜到連呼吸都聽得到的房間裏,響起綿長沉靜的音樂聲。
是前幾年今暢和爺爺一起去看過的某部電影主題曲《萱草花》的節選。
“遙遙的天之涯,萱草花開放,每一朵都是我牽掛的模樣;
讓它開遍我等你回家的路上;
就好像我不曾離開你的身旁。”
今暢循著聲音找過去,她看到爺爺的手機上正播放著一首歌。
是定時播放。
爺爺竟在之前就默默選中一截片段,定時要放給她聽。
他預估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回到他身邊。
他就算離開了,也不忘告訴她,他不曾離開她的身旁。
就像他說得那樣,他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著她。
今暢滿臉濕潤,可她的笑容卻燦爛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