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致,一定會很貴吧。”

“這幅畫看起來有些年代了。”

“這字這麼潦草,應該是草書。”

她似乎是沒有留意到段老夫人越來越無語的眼神,她所點評的用語連附庸風雅都算不上

為了在段老夫人麵前刷好感度,她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絞盡腦汁的誇讚。

薑書睿聽的都有些無語。

段老夫人隻當是耳旁風,一個人細細欣賞。

良久,她才接了喋喋不休的舒婉一句話:“那你覺得這裏那幅畫最好看?”

舒婉訕訕閉嘴,目光默默落到這些畫作之上。

畫家流派不同,有人擅長寫意,有人擅長寫實,哪怕是同一個地方,也會畫出不同風景。

這些東西,一向對文人墨筆不感興趣的舒婉又怎麼會了解。

她看了又看,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那幅更好看。

隻覺得老太婆目光真差,花錢買這麼多沒用的畫做什麼?

在段老夫人靜靜等待中,她一咬唇,指向了最中間那幅,高山流園,漁翁乘船,鳥兒展翅,沒什麼出彩的地方,但也還算中規中矩,是幅不錯的山水畫。

舒婉溫婉一笑:“奶奶眼光真好,這裏每幅畫都好看,但是最好看的應該是這副。”

她有榮與焉,好似段老夫人眼光好她也跟著沾光。

段老夫人麵不改色,瞥了她手指向的地方,眉宇間似有蹙起的趨勢。

“罷了,你也不懂畫,瞧我這老婆子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她語氣不乏失望。

大概是沒想到她首肯的孫媳婦眼皮子這麼淺薄,不過她也並沒有這點小事打消讓她嫁進段家的心思,隻是想著什麼時候給她請位名師惡補一番,免得出門在外丟了段家臉麵。

舒婉一下子就聽出她潛藏含義,麵色白了白:“奶奶,孫兒還有很多要學的地方。”

段老夫人不置可否。

“我倒是覺得這幅畫最好看。”薑書睿指了指其中一副不起眼的畫作,嗓音清亮,擲地有聲。

她所指的是最角落裏那幅畫作,與其他畫作相比,它色彩淺淡,筆墨少之又少,很多地方隻是寥寥幾筆,如果不是懂行之人,極難看出其中內涵與功力。

循聲望去,段老夫人麵色微動:”哦?為什麼?”

見她反應,薑書睿知道她這是起了興趣,滔滔不絕講解起來:“因為唐朝畫家閻立本的真跡,其中蘊含深意是通過層層筆墨抒發,每一步都蘊含著不一樣的感情,五年前,這幅畫被神秘富豪拍走,不知為何又重新現世,總而言之,這是一副舉世名作,十分具有收藏價值,其他畫作雖也名貴,但遠遠不及這幅佳作的十分之一。”

至於她為什麼知道這幅畫五年前被拍走,是因為她當時為了討好段老夫人,準備在她大壽當天獻上這幅畫作,可卻被一不知名商人拍走,她隻能退而求其次拍了另外一副名畫。

一番侃侃而談,段老夫人不禁也正眼瞧她:“你這小丫頭,懂得還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