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杯當啷落地,摔了個粉碎。
棕褐色咖啡液體在煙灰色大理石地板上四散流動。
她深吸了口氣,像是受足了委屈,指控著他的冷血無情:“我以為你對我好,是因為看中的能力,你明明說過,我不是她的替身的,現在知道我不是她,你一定很失望吧。”
一滴淚順著她眼角滑落,楚楚可憐。
段文彥欲言又止,他眉心緊蹙。
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對薑月到底是什麼感覺。
也不知道是更看重她這個人,還是她這張臉。
在她的控訴聲中,男人無言以對。
他抿了抿唇:“不是的……”
男人話音未落,一直看好戲的舒婉坐不住了,她忍不住開口譏諷:“是又如何?你以為就憑你,有什麼資格得到文彥哥哥的看重,如果不是你跟她長相有七八分相似,你又憑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薑書睿心底嗤笑。
她感覺舒婉這話都在給她臉上貼金。
她薑書睿何德何能,居然能在段文彥心中占據如此地位?
甚至都能讓段文彥懷念她、懷念到找替身。
她麵上卻掛上淒慘的笑容:“原來我真的隻是替身,段文彥!我恨你!”
說罷,她不顧段文彥出生阻攔,逃也似的闖出了辦公室。
就在她踏出辦公室門的一瞬,心底忍不住鬆了口氣。
幸虧她急中生智,才避免了段文彥的心生疑竇。
她就是複仇歸來後,一切都太順風順水了。
讓她喪失了基本的危機感。
其實,段文彥和那些籠子裏的野獸沒什麼區別。
一樣的凶狠殘暴,詭計多端。
她要是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命喪於此。
隻不過是段文彥這段時間對她太過和顏悅色,以至於讓她忘記了段文彥生性多疑的本性。
思忖間,她越跑越遠,一頭鑽進了電梯裏。
她必須要逃離這個地方,盡快平複心情。
眼看著電梯門緩緩閉合,她鬆了口氣。
下一秒,一隻手伸進電梯,擋住了即將關閉的電梯門。
她心頭一顫,麵上卻表情不變。
電梯門緩緩打開,露出了段文彥那張焦急的麵容。
他長腿邁進了電梯。
在他身後,電梯門緩緩關閉。
最後一秒,她好像還聽到了舒婉氣喘籲籲的聲音。
“文彥哥哥,你等等我……”
電梯閉合,緩緩下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密閉空間內,兩人相對而立。
薑書睿臉上還有風幹的淚痕,她微紅著眼眶瞪著男人。
似乎是在無聲的控訴著他的薄情寡義。
段文彥伸手想要揩掉她眼角濕潤。
卻被薑書睿退後的步伐避開了。
她咬著唇瓣,仰頭望向男人時,淚眼婆娑:“段總,難道你對我的那些好,都是假的,都是彌補給薑書睿的?”
“難道就連你看著我這張臉,想去的也是她?”
薑書睿聲淚俱下,哭的肝腸寸斷。
好像她真是薑月,是和薑書睿完全割裂的兩個人。
男人手僵在半空中,尷尬落下。
他沉默了。
那是連他都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情,他又該如何向麵前之人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