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看著幾天前才在公司見過的山下徹也,實在沒法把麵前這個文弱男人,跟黑衣男所說的扔汽油彈這樣的行為聯係起來。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遞給眼前的山下,“把血擦一擦。”

山下搖搖頭拒絕了,從自己褲兜裏掏出一張手帕,把鼻孔下的血擦幹淨,才站起來向林秀鞠了一躬,“林先生,剛才謝謝你了。”

他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還有沒消掉的不甘與憤怒。

“他們為什麼打你?要不要替你報警?”林秀故意問道。

山下的眼裏透出一絲慌張,“不用了,我沒事的,不會影響明天上班。”

這是把自己當成黑心資本家了!林秀心中暗想。

“不著急上班,來,我們去喝一杯。”說罷,林秀不由分說地推著山下走向巷子口的居酒屋,同時給跟過來的加藤使了個眼色,讓他在門外等著。

林秀拉著山下在居酒屋吧台裏坐下,拿起菜單點了一大堆燒烤和啤酒。

整個過程中,山下一句話都沒說,一直盯著牆上掛著的小電視。

他雙眼布滿血絲,手緊緊握住拳頭,像是在壓抑著怒火。

林秀莫名其妙地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隻見電視上似乎是在直播什麼宗教儀式。

他不解地問吧台對麵正在烤串的男人,“老板,這是在播什麼儀式?土不土洋不洋的,那些女的穿的是婚紗?很奇怪啊。”

滿麵紅光的老板回頭看了一眼電視,不屑地笑道,“嘿,這是在旁邊那個體育場搞的儀式,是那個什麼‘一統教’搞的集體婚禮。”

林秀和老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把山下撂在一旁。

直到燒鳥陸續烤好擺上桌,才拉開易拉罐的拉環,倒了兩杯啤酒,“來,陪我喝一杯。”

此時的山下已經冷靜下來,對於剛救了自己的老板,也是不好拒絕,便拿起杯子一飲而盡。

沒兩分鍾,他從脖子到額頭,慢慢變得通紅,說話也開始迷糊起來。

林秀沒想到這家夥酒量那麼差,趁他還沒醉倒過去,連忙問:“你跟這一統教有什麼過節嗎?”

山下這下沒再隱瞞,在心裏憋了二十餘年的怒火也需要找人傾訴。

“老板,你看不出來吧,曾經我也是個富三代。”

“我剛出生那會,父親和外祖父都有自己的公司,過得都是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沒幾年,我爸就因為意外離世了,母親帶著我和哥哥、妹妹到奈良投靠外公。”

“沒多久,外公也去世了,母親接手他的建築公司之後,剛好碰上房地產泡沫,公司很快便破產了,我們不得不離開老家開始了艱難的生活。”

“我在初中時,成績優異,熱愛籃球。盡管身材不高,但我從不服輸,經常在操場上練習籃球。”

“到了高中,我考上了一所重點縣立高中,並成為學校應援團的團長。”

“畢業後,我考上了同誌社大學,但由於交不起學費,不得不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