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我的大學生活(1 / 2)

十月晴天的太陽暖暖的,老客人在大車屋前曬太陽。

秋收早己結朿,社員們已開始進入冬季的忙碌。按理說冬季已沒什麼活可幹,但是在那個大躍進年代,反而是農民更忙、更辛苦的時期。慢慢地天冷了,生產隊的活反而更多了,年輕力壯的要去水利工地挖溝、挖訶之類的大工程。不去河工的人們也要到秋收之後的田野裏,凡是沒種上小麥的土地都要進行深翻;已種上小麥的麥田要進行打畦修渠,準備澆水抗旱。但是當時根本就不具備水澆地的條件,因為根本就沒有水源可用,純脆是為應付旱田変水田、江北變江南的躍進囗號。

一天放工回來,妻子拿來一封信讓老頭念,因為她與婆婆都不識字,雖說小妹也上了幾天初中,但是看哥哥的信還有不少困難,同時她也沒在家。

他坐在大車屋前的那個木墩上,手拿住從西安那個大學寄來的信,麵前站著的是娘和妻子。他端祥著那個用舊紙自製信封,抬頭看看他的兩位親人,不禁一陣傷感湧上心頭。

他知道這信是他到校後第一次往家來信,他記得從縣城坐汽車到朱集,又從朱集坐火車到鄭卅,找到了在鄭卅鋼廠當工人的舅舅。舅舅很高興,他的外甥要到西安上大學,確是一個很榮耀的事。所以他約了一個同在該廠當工人的好友,一起到一個飯館吃頓飯,算是為外甥送行。當天舅舅又買了一張去西安的火車票,送大學生上車去西安。

“你怎麼不念信呀?”他正在回憶自已五十年前去大學的事,沒想到站在麵前的娘看他在那發呆,所以催了他一下。

他馬上回到了現實中,拆開那用舊紙自製信封,抽出折成長條形的兩信紙,他知道這些信的紙和自製信封,還有他在課堂上用的隨堂筆記都是從學校的廢品收購站買來的。學校有個廢品收購站,專門收購學生用過的書籍和紙張,而那些貧窮的學生就把廢品收購站當作了自已的淘寶處。缺書了到這來撿書,缺作業本也可以到這來撿別人未用完的作業本,價格都是廢品價。所以學校廢品站是貧困學生的物資供應站,飯後經常會有不少學生來光顧。

他在蒙蒙地回憶中對兩頁紙瀏覽了一遍,然後對他的兩位親人說,他走的過程到鄭州看到了舅舅,舅舅陪他到飯館吃頓飯,然後給他買了一張去西安的火車票,並把他送上了火車。在西安火車站有專門接新生的大汽車把學生拉到學校。學校很大,住的都是樓房,八個學生一間屋,都是上下鋪。到學校就發了飯票,一日三餐都是專用的飯票。學校實行助學金製,根據學生的家庭經濟條件來決定享受助學金的等級。同時還說,由於我們家居農村,沒有其他經濟收入,是屬於生活特別困難的一類,所以被評為享受助學金最高的一級。具體的說,就是每月國家補助14元錢,其中有12元是一個月的飯票錢,每個月底發下月的飯票,保證學生的吃飯;另外還有2元是生活補貼,這是為解決學生的生活必需,如理發、洗澡等。學生的吃糧標準是每月36斤麵粉,大部分是細糧,但也有部分是玉米麵一類的粗糧。

老頭最後說:“你的大學生在學校都很好,不愁吃、不愁住、學習條件也好,比在家強,放心就行了。”

婆媳二人聽了都很高興。但是高興之餘也有不足:

“剛才都是你說的,俺兒信上都是說的啥?你給念信,讓俺聽聽。”

“對,你給俺念信,一個字也別漏!”媳婦也隨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