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擺著那副喜悅的神情,回頭望向四人:“還記得你跟我說的嗎?
我們應當等待時機。
為了大事,更大的力量和更詳細的政策是必要的。都是為了實現財富的再分配。
並且朝著那樣的方向前進的時候,個人層次的小小噪音也是不可避免的。”
話畢,她再次望向那座冰雕,說著:“還記得阿廖娜嗎?”
四人望向雕像的那一刻,又是一道白光閃過。
……
“那天,大多數鄰居都應該餓了整整四天了。”
“即便如此,風還是毫不留情地尖嘯著,毫不留情地刮著饑餓的人們裂開的皮膚。”
“而我知道有一個存了一大筆錢的保險箱,能請鄰居們吃上三天三夜,也不會看出錢少了多少。”
“我便提起斧頭,站在那人麵前。”
一道蒼老的女聲突然傳出。
“可憐的羅佳,你或許是誤會了自己也能成為很棒的救世主……”
“但即使那樣堂堂正正地拿走我的錢,也不會改變什麼的。”
“你們也和那些後巷裏的乞丐沒什麼兩樣,不過是蛀蟲罷了。”
“……對。”
回應她的隻有這簡短的一個字……
……和迎麵劈開她透露的斧頭。
“像剖開金鵝的肚子一樣,我把那老太婆的頭蓋骨漂亮地打碎了。”
“畢竟總得有人去做這件事情。難道不是嗎?”
“金鵝不過是一個蠢蛋因為欲望而斷送機會的寓言故事,”
“可我們卻是一群可憐的人,餓得連吃掉她的大腦都無法釋懷。”
“……為了救即將餓死的鄰居揮下斧頭。這有錯嗎?”
……
獨白再次結束,四人望著眼前那被劈開頭顱的冰雕,眼神中多了一絲厭惡。
羅佳卻隻是閉上眼笑了笑,隨即走向城堡的更深處。
推開對門的一瞬間,不光索尼亞,星之噓的瞳孔也一陣收縮。
一群身纏鐵鏈,滿身紋身的大隻佬冰雕矗立在那裏。
旁邊的,則是堆積成山的屍體冰雕。
索尼亞望向羅佳,惡狠狠道:“你在出手前應該想過……那個老婆婆有個弟弟,是“中指”的成員,對吧?”
羅佳點了點頭,平淡的回答道:“可如果我不這麼做,就別無他法。”
星之噓歎了口氣:“中指永不遺忘……嗬。本是弱者之間聚集起來互相保護的大家庭,卻演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自那天以來……”她再次睜開眼,看著眼前那熟悉的慘景,“你不知道,我度過了多麼痛苦的,被罪惡感折磨的日子。”
“我和那個愚蠢的農夫其實沒什麼區別。”
“還記得嗎,索尼亞?”
“你當初向我描繪了一個多麼美好的世界。”
“一個擺脫了統治階級的剝削者,被壓迫者們終於能得到真正的解放的世界。”
隨著不遠處的一道金光閃過,五人被拉入了金枝所創造的幻境裏。
“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和我所能達到的世界。”
“通過與我共鳴的金枝來產生的……那樣的世界。”
“這片土地上沒有一個人餓肚子。”
“任何人都有權利追求精神上和知識上的快樂。”
“……如果和我一起的話,我會把那個世界送給你。”
“就好像從一開始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所有人都紛紛將目光投向索尼亞。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冷漠。
取而代之的是溫柔的微笑。
發自內心的笑。
“誰能理解呢?”
“即便隻是短短一瞬,感受到的那個世界也如夢般美好。”
“即便隻是轉瞬即逝,也絲毫不想忘記那個瞬間。”
“若這是夢,我寧願自己成為夢的一部分,這樣便不用再醒來。”
“盡管如此……”
話鋒一轉,金枝創造的幻境漸漸破碎。
“抱歉,請容我拒絕。”
“我還不想變得暖起來。一定要在這寒冷的天氣裏再抖一抖才行啊。”
話畢,淩冽的寒風自幻境的裂口處湧入,將索尼亞包裹。
無數冰晶簇出現在他身上,手中的斧頭也變成了先前在那些礦工腿上看到的冰晶鷹爪。
“那是……!”澤圖卡和木荼驚訝的看著他,“EGO嗎?”
見狀,羅佳隻是笑了笑。
幻境徹底破碎之後,她便指了指那堆屍體冰雕。
金色的光芒就被深埋於其中。
澤圖卡和木荼對視了一眼,隨即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金枝從裏麵刨出來。
羅佳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笑著離開了。
四人拿著金枝,剛離開城堡。
回頭便發覺,那座城堡已經不見了。
隻留下一條不知通向何處的通道。
還有……
“呃……這地麵怎麼震得這麼厲害?”
星之噓慌張的望向遠處。
隻見一隻巨大的藍色鷹爪從寒冰吊橋的另一側跳躍著向他們逼近。
現在隻剩下一個選擇……
“跑!!!”
木荼大喊著帶領三人一同向著那條通道前進。
與此同時,無數被冰封的礦工像是聽到了動靜,紛紛現身。
他們像是受到了什麼東西控製,正拚了命的阻止他們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