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屋外的動靜，讚迪克抬起頭，視線再落到桌麵上那冗雜繁複的文件上便有些無法集中注意力看下去。
將手上的傷口隨意綁起來，起身換下衣服，他今日想提前一點回去。
綠植的陰影打在路麵上，讚迪克垂眸看著，他從前竟是不知街道裏還有這幾抹養眼的綠。
以往被忽略的景色現在統統闖進眼底，讚迪克手指微頓，發現自己現在似乎處於某種叫做“愉悅”的情緒中。
這份愉悅從何而來？讚迪克漫不經心地想著，一個答案已經出現在腦海裏，卻被他欲蓋彌彰地趕走。
絕不能對某人準備的“驚喜”有太多期待，倒不如說他要先做好丟人的準備。
腳步都略微快起來，想到家中不隻空蕩蕩的房間，心內都不自覺多一分熨帖。
一股勾人的甜香突然鑽進讚迪克鼻子裏，紅曈輕轉，看向路旁一家賣點心的商店。
已經要邁進去，到門口了腳步卻遲疑一瞬。
生日的話……程言應當會準備蛋糕，他做的一定比買的好吃。
可是……
讚迪克微微仰頭看著商店門前那塊金紅色的招牌，溫暖的氛圍，誘人的香氣，這環境倒是難得不討人厭。
推門走進去，讚迪克直直走到櫃台旁。
“你們這裏有蛋糕嗎？”
店員是個年輕小姑娘，看清來人後微微紅了臉。
“有，有的，客人想要什麼樣的？”
“生日蛋糕。”
小姑娘愣了一下，隨即繼續耐心詢問，“是，什麼樣的生日蛋糕呢？”
讚迪克表情空白一瞬，隨即語氣平平地重複。
“生日蛋糕，過生日吃的蛋糕。”
小姑娘：“好……好的。”
悄悄偷覷眼前人好幾眼，小姑娘看著讚迪克一副下一秒就想要拿到蛋糕的表情，結巴一下開口。
“客，客人，請問幾個人吃？蛋糕需要現做，您是今天要嗎？”
讚迪克沉思一瞬，“明日。”
今天什麼日子都不是，貿然拎個蛋糕回去，某人明天還怎麼發揮。
“那，請您留個地址，我明天做好給您送過去。”
一大袋摩拉並一張紙條被留在桌子上，讚迪克推門出去，觸到門口懸掛的鈴鐺，清脆的聲響十分好聽。
明日……
轉身看了眼搖晃的鈴鐺，讚迪克唇角勾起讓人難以察覺的弧度。
明日偶爾早點到，似乎也不錯。
一身輕鬆地走回去，剛到門口就看到程言彎著身子在那專心致誌地不知在做些什麼。
讚迪克沒有開口，自顧自走上前，彎身看著，發覺程言在修剪花圃裏的花枝。
“你在做什麼。”
“啊！呼……讚讚是你啊，嚇死我了，沒做什麼，我這不是看這花開的好，想剪下來幾朵，可又有些不舍得，所以沒下去手。”
讚迪克看一眼那花，“幾支花而已。”想剪就剪。
話剛出口，就見程言毫不猶豫地下剪刀，把那嬌豔欲滴的花枝整個剪斷。
讚迪克挑眉，看著程言那絲毫沒有停頓的動作。
“不是說不舍得？”
程言笑眯了眼，把花遞到讚迪克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