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腦海中想象著，抬步間便重新回到至冬，程言坐回床上，沉思著該如何從這裏脫身。
想到自己從前曾向多托雷透露過的身體的自愈能力，程言決定直接告訴他，反正是對自己好的事情，讚讚一定會接受得很快。
這般想著，程言出了屋子，攔了個路過的愚人眾問多托雷的去向，徑直去找他。
穿過不長的走廊便到了愚人眾指的地方，程言沒有第一時間推門走進去，而是隔著薄薄的窗戶，看著屋裏人的一舉一動。
多托雷麵前站著好幾個不停用手比劃著什麼的人，他自己也抬著手，有些笨拙地模仿那些人的動作。
【……宿主，他似乎在學手語】
程言情緒複雜，但最快湧上心頭的是感動。
直接推門進去，看到了多托雷臉上未收起的一絲窘迫。
揮退屋內的其他人，程言目光炯炯地盯著多托雷的臉。
被看得臉紅，多托雷微微側頭，不與程言對視。
“不是說一定會治好我嗎？怎麼學起這個來了？”
多托雷手心緊了緊，“以防萬一，如果你以後好不了，我會陪你一起。”
程言偏頭不可置信，“什麼意思？我好不了你要把自己也弄聾嗎？”
多托雷還沒點頭，手就被程言緊緊拽住了。
“你是不是傻子？就算真聽不到，我一個人還不夠嗎？你陪我幹什麼？！”
多托雷抿唇不言，程言看得更生氣。
“好，這是你先的，那以後你就別受傷，你哪裏受傷了我也給我自己來一下，保證傷口都和你的一模一樣。”
倔強的人總算有了反應，回握程言的手。
“不行。”
程言幾乎要被氣笑，“為什麼你行我不行？而且，你學這個也要考慮我會不會，聾的是我，我自己都不會呢，你學會了要跟誰比劃？”
程言忍不住抬手在他胳膊上捶一下，他從前怎麼沒發現，讚讚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麵。
“你快說剛才的話不算數，不然我真的會說到做到的，你受傷了我就也給我自己……”
“……怎，怎麼了。”
程言突然被多托雷盯得說話磕巴起來。
“你再說一遍。”聲線壓得極低，沙啞得像嗓子裏混滿了沙子。
“我，我說……”
聲音卡在喉嚨裏沒能發出來，程言被緊緊擁住了。
肋骨都要被勒斷，程言用力拍打多托雷後背。
“我，喘不過…氣…了！”
身前的人猛然鬆手，程言正在大喘氣，卻被捏著下巴抬起臉。
“……唔！”
還是喘不過氣！
“你能聽到了？”
多托雷語氣蘊含著不可置信，又夾雜了驚喜慶幸。
程言用手抵著他的胸口，沒喘口氣就又被掐著臉問。
“能！我能聽到了，再不讓我喘氣就不是能不能聽到的問題，你懷裏的的人要變成屍體了！”
說出的話沒什麼用，最後一個字剛落下，再次被多托雷用力抱住。
程言幾乎是被死死按在他身上，聽到了他急促的心跳聲。
很快，像是貼著自己的臉在跳，下一秒就要跳出來。
讚讚他，是因為擔心自己。
心內許多話最後變成一句輕歎，程言抬手摟住多托雷後背。
“我沒事了讚讚，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