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鎮裏找了間旅舍住下。洛德對托德抱有好感,這裏的人就如矮人所言般熱情,老人們都坐在‘門’口和不相識的旅人招手攀談。聽說鎮裏的人壽命都很高,他們認為自己是受到了神明的庇佑。
少虎表現的很謹慎,少言寡語。洛德似乎把白龍軍的追襲拋之腦後。他甚至有了在此暫居數日後,再折返回國的想法。
晚上,店主端來了飯食。他們在屋裏吃了具有當地特‘色’的竹筒飯和粉紅‘色’魚丸串。
“真是個閑居的好地方。”洛德說。
“還不夠遠,敵人隨時可以找來。”
“留在這裏不行嗎?”
少虎搖了搖頭。洛德歎了口氣,但他知道少虎從一個成年人的角度考慮問題,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也就沒有再堅持。
他在經曆了連日來的磨難後,在瑪斯琪迎來了久違的熟睡。
他做了個夢。他來到了一片幹、炎熱的沙漠。他徒步慢行,低頭時發覺自己光著腳丫子,滾燙的沙麵傳遞著高溫,灼傷腳底。他拚命的奔跑,全身大汗,身後就像有火團在追隨。他絆倒在地,一種‘激’烈的聲音不斷傳來。
“咚咚!”
“咚咚咚咚!”不斷重複。
他醒來,鼓聲還在耳邊徘徊。黑暗的四下,少虎靠著‘門’背睡著了。月光從竹簾縫隙處‘射’了進來,他把簾子掀開。
“怎麼了?”少虎一個箭步來到身邊。
之前或許不是那麼熱鬧,但是在聚‘精’會神的朝外觀望後,一種狂熱感襲擾了心房。人們舉著火把,各種呼喊‘交’錯在一起,仿佛被澆了熱水的蟻巢。
“!”‘門’開了。
店家朝著兩人喊道:“快跑,有死人!”
他馬上又到隔壁去踹‘門’。
兩人走出店‘門’,街上都是攜著家人奔跑的鎮民。也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在窗口往外詢問。有人從身後闖過,被少虎一把拉住。
“怎麼了?”
“不知道啊!”那人一把推開他便跑了。聽他的口音便知也是旅人。
東南麵火光衝天,那是入口的方向。
有些青壯年挨家挨戶的奔走告知險情。少虎逮住一個,當他正要發問的時候,一支利箭‘射’中了青年的右臂,少虎忙把他拉到牆角邊。
洛德拔出劍,把劍鞘一扔。他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些東西活生生的從黑暗中出現。
白‘色’的骷髏穿盔戴甲,他們在房頂手持弓箭‘射’殺民眾,從大路‘挺’槍快步衝殺人群。
顫抖的洛德往後退步,骷髏兵殺氣騰騰,嘴裏發出的聲音似從喉管裏擠出的悶響,卻沒有一句人話。
“我們得走了。”少虎拉著他。
“可這些人呢?”洛德跟著跑了起來,身後隻有慘叫聲。
“去高處,北麵。”少虎說,不容洛德多言。他們跨過橫在街上的皮箱,和一些別人匆忙棄下的衣裝、器皿。
人們在逃命,方向朝北。很少有人還傻乎乎的不知所措洛德停下,街邊有個‘女’孩躲在一根立柱後發抖。
他把孩子背著。
“我來。”少虎一把接過,‘女’孩緊貼著皮甲。
“少千總!”洛德疾呼。
少虎往一邊閃躲,一支長矛幾乎與他擦身而過,‘插’入了土牆。
白骨兵三三兩兩的從四處湧了過來,路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少虎奔跑起來,由於背著‘女’孩,洛德怕孩子受傷便走在後麵。
他們已對局勢無能為力,即便路上有‘婦’人摔倒都沒法救助,敵人一路襲殺。之前所見的人,很快會在身後哀嚎或痛哭。
洛德看到一盞摔碎的油燈閃耀著脆弱的光。一名老‘婦’人靠在‘門’邊,一手放在膝蓋上,神情冷漠。
他實在忍不住,衝了過去。無論少虎如何勸阻,他還是把老人背著。
“孩子快跑吧,我不打緊。”老人有氣無力地說。
洛德一言不發,奮力邁步。兩人看似速度差不多,可是少虎已經放慢了腳步。
一片瓦落地破碎,洛德警覺地抬頭。骷髏弓箭手正在瓦頂張工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