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岄想開口,可喉間卡著的五指不鬆不緊的握著 ,有時調皮的捏了一下 ,仿佛這是什麼讓人愉悅的玩具 ,他雞皮疙瘩起了全身 ,脊背發涼。
“不要怕,這裏是我的私人領域,沒有人能夠進來 。”魔術師似乎看穿他的想法 ,隨口說了一句 。
“哦,怎麼這副表情 ,你是覺得這裏黑嗎 ?”
季岄一愣,剛才窒息的痛苦早已被他拋出腦後 ,這裏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麵前的人怎麼能看清他的表情 。
“味道值得一切表彰 。要光明做什麼?”魔術師似乎離得遠了,聲音也變得飄飄乎乎 。
“你……”季岄一開口,嗓子便啞到不成樣子 ,斷斷續續說了幾個字 ,艱難的把未宣之於口意思說出來,也不知道魔術師能不能夠聽懂 。
“遊戲池內有我的妹妹,她失蹤了 ,我很擔心 ,請你幫我轉告她,快回家吧。”魔術師不鹹不淡的說,黑暗蔓延使季岄不清楚這裏是哪裏 ,同時也看不清魔術師的表情,隻能聽到零星的響動聲,稀稀疏疏。
季岄沉默了很久,思想在猛烈掙紮與碰撞,彼此不分上下 ,最後他依舊選擇開口 :“您的妹妹叫什麼? ”
魔術師笑而不語 ,不知在想什麼 。
沒有光源的黑暗本身就令人不安 ,再加上突然靜的出奇,試探性的向前走了幾步 ,魔術師幽幽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餘鄔。”
餘鄔?
他的妹妹……
視線逐漸清明 ,緊接著廣播聲響起:
【各位旅客請注意,通往裕川大峽穀的列車已開啟 ,請旅客盡快上車】
【凡延期未登上列車的乘客後果自負 】
聲音斷斷續續,如同老舊的唱片隔了幾秒便要卡頓一會兒 ,有時會想響起一種電鋸鑽過木塊兒的劇烈摩擦聲,讓人不舒服。
餘鄔聽到聲音後,馬上來到了檢票處 ,將自己口袋裏的那張車票遞給檢票員 ,不知是不是因為光線太暗的緣故 ,麵前拿著車票低頭仔細端詳的男人神色消沉,仿佛在眉毛下方投射了一片陰影,使人看不清神情 ,他們的行動僵硬,有時會扯起一道詭異的笑容 :“可以通過了。”
他跟著前麵的人群彎彎繞繞來到了列車門口,從外麵的角度來看 ,裏麵的光線十分暗淡 ,一片漆黑延伸至車廂深處,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 ,那片陰影隨著每位走進去的乘客又向外延伸了幾分 。
抬眸看到車廂上標著AW——1號。
隨著型號逐漸遞增 ,共有七節車廂 ,外加一節車頭與車尾,相互之間緊密聯係 。
餘鄔哪管的了那麼多,跟著擁擠的人群度上了列車 ,推搡的過程中,無意間與一位腹部隆起的婦女相撞導致對方不慎彎了腰, 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婦女,隱隱約約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使他不悅的皺眉 。
婦女始終低頭不語,不動聲色的將餘鄔扶住自己的手甩開,向後退了幾步 ,卻踩到一位麵露凶神惡煞的男人,那張詭異的刀疤臉瞬間煞氣橫飛 ,戾氣布滿全身 ,十分迅速的將婦女的脖頸掐住提起,咒罵一聲:“賤呸子東西,長沒長眼 ?”
女人本就蒼白的麵孔毫無血色 ,她的眉梢因為疼痛而扭曲,淩亂的發絲遮住那雙沒有焦距的瞳孔 ,隻是奮力的扒著逐漸緊縮的手 ,嘴裏不知嗚咽著什麼 ,好似痛哭與哀求,別用食指指向腹部,猛烈的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