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鬧劇裏耽誤了不少時間,看客們早已低聲咒罵 ,對著場上的人人指指點點 ,餘鄔覺得興致缺失 ,轉身登上列車,那一刹那,車門緊閉 ,他敏銳回頭發現身後的車門早已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堆隨意擺放的貨物。
暗黃的光線使得照耀範圍有限,除了餘鄔身邊光圈包圍的那一處,周圍仍漆黑一片 ,他將神經繃得很緊 ,拿起懸在牆上的燈盞,摩挲著前行 ,敏銳的環顧四周 ,聆聽任何一點輕微動靜 。
剛邁出沒幾步就感覺地上躺著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他走上前去 ,對著腦袋就是一腳 。
“唔!疼。”
這什麼鬼?!
還會喊疼……
餘鄔蹲下身將手中的燈盞靠的近了些 ,看到一張鼻青臉腫的清秀麵孔 ,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來,又補了一腳 。
季岄:“……”您是人嗎?!
他沒管那位多管閑事的小朋友,仔細檢查一遍整個車廂,除了一扇被鎖住的鐵門怎麼都打不開外,就是隨意堆放的貨物 ,還有幾個不大的箱子擺在牆角處 。
要麼挺屍不說話 ,要麼問題多多的小朋友乖乖的坐在牆角 ,無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餘鄔。
“這是哪裏?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 ?”
餘鄔轉過身來 ,將燈盞往中間一扔,湊的近了些,揚起一抹友好的微笑 。
季岄一懵,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
餘鄔自顧自的說 :“我救了你,你卻隻想著質疑我,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我隻要5000星卡 ”
季岄低頭看不清情緒 ,毛茸茸的黑發豎起顯的有些呆萌,他猶豫了許久 ,似乎覺得難以開口 ,最後終於下定決心 :“我……沒錢”
餘鄔點頭,沒有說什麼。
“但!我可以掙,我會努力還你的 。”
見這小孩兒如此經不起逗 ,餘鄔忍不住笑出了聲 。
季岄抬頭與那人視線相對,黑曜般的深色眼眸如同一壺老酒 ,隻一眼便使人沉溺其中 ,無法自拔 。看不清任何情緒 ,僅有一副偽裝的外表 ,好似陷阱,將人拖入深淵 。
“你不喜歡虧欠別人,是因為覺得還人情麻煩 ,還是不想與任何人產生糾葛 ,亦或者你的身邊沒有人可以使得自己孤獨無助,不明白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感 。”餘鄔走到少年麵前,居高臨下的睨視,言語頗為漫不經心 。
少年瞳孔微睜,並未答話 。
餘鄔微笑,接著說 :“你從剛開始進入遊戲之前,就一直跟在我身後 ,看我選擇了咒怨路,你當然會二話不說跟上來,也許進入遊戲之後,對一切事物極其荒誕的浮誇演技就是為了讓我注意到你 ,尤其是幫助一位可憐人伸張正義,卻沒有想到可憐人也會倒打一耙 ,小朋友,我討厭愚蠢的人 ,更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目的了嗎 ?”
季岄徹底傻了,到最後實在受不了對方視察一切的眼神,才緩緩開口:“我來找人 。”
餘鄔並未回答,示意他接著說 。
暗黃的燈光似乎詭異的撲朔了一瞬,扭曲的影子在牆角逐漸蔓延 ,季岄愣了神,隨後立即反應過來指著身後哆哆嗦嗦道:“你……後……”
“什麼?”餘鄔敏銳的回頭,做好戒備姿態 ,發現身後什麼都沒有 ,又詭異的笑了一下 :“你在騙我?”
季岄見那道鬼影飄飄乎乎,張牙舞爪的朝兩人撲來時 ,他十分無辜的搖頭 ,嗓音也有種說不出的輕顫與沙啞:“沒騙你,真……”
話未說完 ,餘鄔翻身將手中提著的燈盞往前一照,鬼影根本未料到會有如此變化,欲伸出的黑氣蔓延的手被燈光絲絲縷縷侵入骨髓,一瞬間撕心裂肺的叫喊響徹整節車廂,白光乍現過後黑影蕩然無存,燈芯的火卻詭異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