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鄔忍不住笑了:“你這小孩兒隨便咋呼兩句,變答案這麼快?不過,你也別怕。”
“嗯?”季岄抬頭,因為身上傷口太重,即使用藥品治療過 ,卻還是很疼,所以他隻能這麼靠牆坐著 ,呆呆的看向麵前不大的男人 。
餘鄔十分惡劣的笑著:“大不了成為他們的同伴,來年我會祭奠你的。 ”
季岄的臉色肉眼可見黑了下來 ,處變不驚的麵孔在一刹那有了裂痕 :“……”
他好想打死眼前的東西 。
怎麼會有這種胡言亂語的大騙子 。
……
餘鄔沒理會那慘不忍睹的神色 ,簡直是隻人模狗樣的畜生 ,衣冠禽獸 :“小朋友,組隊嗎 ?”
季岄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眼前的人太危險 ,和他第一眼見到餘鄔的感覺一樣 ,這人似乎生來與遊戲相適應 ,帶著精明商人的陰險狡詐與不擇手段,對於某種讓別人不悅或者痛不欲生的情緒感到興奮的瘋子。
餘鄔也不腦,無所謂的聳肩:“那我們就看看 ,誰能先找到餘鄔,是你能無時無刻保住他 ,還是我能分秒必爭的殺了他 ,你能無時無刻待在他身邊 ?不,你不能 。可如果我想要殺他 ,卻可以守他一輩子,直到露出破綻,一擊致命。 ”
季岄隻覺得頭皮發麻 ,男人說的對。
因為他連餘鄔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隻知道是個女孩子 ,如果眼前的男人想要殺掉餘鄔,他根本阻止不了 ,別看男人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溫和外表下隱藏著一具危險係數極高的靈魂 ,隨時可以做出殺人放火的事 。
在經過一係列思想鬥爭後,季岄被迫無奈答應了 。
餘鄔十分滿意的點頭 。
他聽到少年說,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
餘鄔想了想,才緩緩開口 :“他年降雪映紅雲,丁寧風與雨,記取種花人。 ”
“我叫降紅雨。”
“你呢?”
少年眸中閃過一絲雀躍,眼底彙聚星辰大海 ,在此刻異常閃爍無比 ,興奮的說:“山高水遠,溶溶月色。望我如月般明亮皎潔,我叫季岄。”卻又小心翼翼 。
餘鄔的神色終於多了一絲清明,他仔細打量這麵前的少年 ,傷口依舊青紫遍布,卻隱忍下來沒有喊疼 ,十分堅韌。
餘鄔放下一切輕佻的神色 ,十分鄭重的開口:“名字很好聽。”
季岄愣了一下,開心的笑了 :“謝謝,你的名字也很好聽。”
那道開朗的笑讓人煩惱都煙消雲散了,使人異常輕盈無比 ,果真如那明月般皎潔無瑕,依舊是那個天真的少年 ,隻記吃不記打的那種 ,即使自己剛才那麼騙他,但隻要隨便扔一根骨頭便什麼都忘了 ,還想著是視好 ,果然蠢 。
隨即少年的聲音響起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
餘鄔示意他說 。
少年的聲音很好聽,軟軟的十分有毅力,堅韌無比:“如果我不能活著離開這裏 ,請你幫我找到餘鄔,她的哥哥在等他 。”
“好。”餘鄔點頭,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嗯?”了一聲,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
季岄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如此一言難盡的表情 ,隻當是他臉色不好,關心的問了一句 :“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
餘鄔木著臉搖頭,覺得生無可戀卻又造化弄人 :“他有哥哥嗎?”怎麼我本人不知道呢。
季岄將自己與那位行為詭異魔術師之間的對話在這兒又重複了一遍,其中省了一些無關大雅的事情,比如某種可恥的行為。
餘鄔笑了,似乎有點兒生氣 ,眸中溢出一股戾氣來,拍案叫絕,仿佛字字誅心:“他的哥哥因為他所離開後日益消瘦,食不下咽了 。所以要趕緊回家 ,免得親人擔心 ?他竟然有這樣一位好哥哥 ,看來應當好好孝順。 ”
“哦,對了,如果你下次再見到這位好哥哥時,記得幫我留意一下,這麼負責任的親人我第一次見,所以我想效仿一下這位關心妹妹的好、哥、哥 。”後三個字說的極其重 ,幸虧現在燈光灰暗,看不清神色,否則餘鄔定是滿臉戾氣,想殺人了。
季岄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人家哥哥關他什麼事兒 ,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餘鄔偏頭看向一旁的少年,開口說:“手電筒。”季岄遲疑了片刻,最終交給了他。
餘鄔接過後,左手拿著手電筒,一把將靠在牆上的貨物拖到中央中央,蹲下身後用食指骨節敲了敲方形木質箱子,離得近了一股濃鬱的腐臭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直擊味蕾 ,他捂著口鼻輕咳幾聲,一旁的季岄連忙跑過來 ,觀察無果後疑惑問道 :“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
餘鄔抬頭與他對視,並回以一抹微笑 :“我怎麼知道?”
季岄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隻好乖乖閉嘴 。
餘鄔的指尖拂過箱子表層,大致比了個手槍的姿勢 ,不鹹不淡的開口 :“現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