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過年的前十幾天,該放年假的都放了,傅培之和林昭儀的工作也漸漸變少,也有來和我閑談的時間了。
傅培之沒有大老板的架子,確實很像一位慈愛的父親,和我講話時幽默風趣,雖然不至於逗得我捧腹大笑,卻總是能讓人樂嗬嗬。傅培之還是一位很會哄孩子的父親,一會兒說要帶我去玩,一會兒說給我買吃的,會問我有什麼興趣愛好,會問我有什麼理想,如果我沒有認識黎平方,他或許真會成為我那個日思夜想的人。
林昭儀也沒有說話那般那麼強勢,聽久了居然給人一種慈母的感覺。每次和林昭儀講話,對上她那雙看透一切假象的眼睛,就讓人忍不住的躲閃,那種犀利的目光,我居然到現在才察覺,可能林昭儀的壓迫感就是這麼來的吧。但是傅易欣說,林昭儀以前是學醫的,但是後來患上乳腺癌,休學了半年,跟不上進度,就和傅培之結婚了。確實可惜,一個學醫的好苗子,就這樣沒落,不過也實屬無奈。
但對於傅朝楠這個人,實在是看不透。每次說話很平淡,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話裏也聽不出有什麼情緒。不知道是不是學心理學的原因,總對傅朝楠產生一種害怕,明明是有血緣關係的人,為什麼總覺得他不好相處?
但事實上,我看錯了人,傅朝楠其實很好相處的,今天,他就約我和傅易欣去爬山。
我們爬的是北京的最高山――靈山。海拔2303米。傅培之說我們就爬300米左右,冬天下雪路不好走。
從別墅到靈山坐車大概時間30分鍾左右,我和傅易欣坐在後座,傅易欣時不時會和我搭上兩句話,但我沒過一會兒就把天聊死了。
就比如說傅易欣問我:“以前爬過山嗎?”
我回:“爬過,摔跤了。”
“痛不痛啊?我長這麼大也沒摔過幾次跤。”
“不知道,不記得痛不痛了。”
“那你去看過醫生嗎?”
“沒有。”
好幾次,傅易欣都希望在我這裏找到共同話題,但是每次找到的話題都這麼邪門,回答她的問題我都處處是煎熬。
“好了,欣欣,讓人家清靜一下吧!”
“哥哥,你知道的,我清靜不了一點的。”
“別吵了,我要開車,安靜點。”
傅易欣這才安靜坐了一會兒,我也總算擺脫了這種尷尬的場麵。
……
到了山腳下,白雪皚皚,山更是望不到盡頭,很顯然我們的爬山計劃要結束了。但也不完全要結束,我們可以走旁邊的小道徑直而上,這條小道每天都有人會打掃,雪掃的很幹淨,隻有零星幾點。
走到後麵,傅易欣突然要接電話,在電話那頭不知說些什麼,這時隻有我和傅培之兩個人靜靜地站在一旁。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不能撒謊,你可以回答嗎?當然你也可以說不。”
“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都行。”
聽了他這句不能撒謊,一下子壓迫感就來了,我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你喜歡傅家嗎?”
“還好。”
“你想回到你之前的家嗎?”
“挺想的。”
“你很怕我對嗎?”
“也沒有特別怕,就是跟不熟悉的人講話我會很恐懼,有點社恐。”
“在這裏生活你壓抑嗎?”
這個問題直擊我的靈魂,我不能說不,我怕我說了他那雙澄澈明亮的大眼睛就會把我看穿,這時候勒緊我心髒的那根繩子勒的更緊了,我覺得下一秒我就會扛不住他這種壓迫感。
“挺壓抑的,感覺這裏又陌生,又不是我喜歡的樣子。”
“嗯,觀察你很久了,你有很強的壓抑心理,對於周遭的環境很不適應,我是學心理學的,你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我會100%給你保密的,但是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可以嗎?”
“什麼條件。”
“和傅易欣關係好點,我不喜歡看到兩個妹妹鬧得你死我活。”
“好,我向你保證,絕不會和傅易欣鬧矛盾的。”
等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傅朝楠倒是露出了一副很滿意的表情,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很甜很美。傅朝楠向傅易欣擺了擺手勢,傅易欣就笑嘻嘻的走過來,我這時才明白,原來他倆擱這演我,原來把我約出來不是為了爬山,而是為了給我做心理治療,一下子,給我整無語了。
這次爬山也讓我明白了,男人的話不能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