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抽回，複魚垂眸看著掌心的平安符，眉眼間氤氳著柔色。
她想，小姨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開心吧。
哦，還有徐琴，一定會樂瘋。
這節體育課，解散後複魚本打算去找戚炙年說點事，剛走到籃球場被一個人拍了下肩膀。
“可以問點事情嗎？”
周星奕朝她露齒一笑，雪白的牙齒整齊幹淨，很有特色。
複魚點頭，“你說。”
“就是......”他小心打量四周，確定身邊沒有別人後才湊到她耳邊，“你之前是故意考倒數第一的嗎？”
“嗯。”
“我猜對了？”周星奕的表情一瞬間垮下去，語氣懊惱極了，“早知道考試的時候抄你的答案就好了。”
複魚笑睨他，“你敢抄嗎？”
“......”不敢。
誰敢抄倒數第一名的試卷啊？
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的複魚是全校第一！
他以後沒機會抄到了。
周星奕跟著她走，不知不覺來到籃球場休息區這邊，他有太多好奇心了，嘴裏的話就沒停過。
“像你們這種天才是不是都會控分？就是想考幾分就是幾分的那種？”
“那你為什麼之前要考倒數第一？不會真是為了不讓我是倒數第一吧？”
複魚被他的這句話逗笑，沒忍住揶揄，“你可以這麼想。”
周星奕卻覺得有種被打擊的感覺。
他故作受痛的模樣捂著胸口，表情誇張哀怨。
“你是對我這種學渣很不屑嗎？我很受傷的好不好，人生隻有這麼一次全校第一坐我旁邊的機會，我卻浪費掉了，想哭啊。”
複魚貼心指出錯誤，“是三次。”
“......”
聊著聊著，已經和戚炙年會麵。
他們班的男生在球場打球，就戚炙年一個人坐在休息區玩手機，看見複魚來了朝人挑眉。
“什麼事？”
周星奕朝他打招呼，“年哥好，年哥怎麼沒上場？”
“馬上去。”
聞言，戚炙年看見場上隊友在招手示意，他起身的同時朝複魚交代，“有事待會兒說，你坐這邊等我吧。”
複魚也不急，“行。”
她的目光望向球場，並不是搜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去哪了？
“你們不愧是一家人啊。”周星奕這廝和她並排坐著，忽然感慨道，“年哥的成績常年是全校前十，打球又是頂級選手，優秀得不行，你呢隨隨便便就能考全校第一，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理解，能理解。
戚炙年都那麼優秀，他的表妹怎麼可能會差呢，畢竟兩人身上有著四分之一共同血脈呢，基因不淺。
周星奕就後悔啊，怎麼就沒抄複魚的答案呢！
複魚突然覺得他這人還挺逗的，嘴角抿著笑拍拍他的肩膀予以安慰，“你也可以努努力，下次會有進步的。”
“真的嗎？”周星奕的表情忽然認真起來，語氣有點低，“我這樣的垃圾還有努力機會嗎？”
他不是天才，也不可能會是第二個複魚。
他隻是萬千學生中最普通的差等生，是所有老師都有印象但是沒好印象的差等生。
“你想努力嗎？”複魚偏首看他，男生眸色幹淨，眼底隱約帶著點消沉的動容。
她敏銳察覺到什麼，輕笑道，“人不靠命事在己為，努力全在你自己。”
人不靠命，事在己為。
複魚從來不信命，她相信一切都可以把握在自己手裏，成績是如此，命運也是。
她想要的，一定會擁有。
霎時間空氣拂過少年少女的心事，一切都是年少輕狂，夢想比天空白雲還要多。
“小魚，幫我拿瓶水。”
戚炙年站在不遠處的球框下朝她喊。
聞言，複魚起身往旁邊走去，那邊的地上有一箱拆封的礦泉水。
她蹲下彎腰，手指剛觸碰到瓶蓋，一道陰影落下的同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比她快一步拿起那瓶礦泉水。
不經意間，指尖輕輕觸碰。
她抬眸，視線裏男生下頜線棱角分明，輕抿薄唇帶著絲絲薄涼。
正如陳宴垂眸看她的眼底幽黑深意翻湧，語裏夾雜著晦澀情緒。
“年級第一就是不一樣，身邊的同學真熱情。”
複魚隨手拿起另外一瓶水，起身後抬眸看他，語氣帶著笑意，“所以這次的結果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