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與室友發生了點矛盾,其實發生矛盾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與缺素質少涵養的人發生矛盾,這樣會粘上一身的雞零狗碎,如同粘上一身的尿騷味,洗都洗不淨。為了洗淨尿騷,我一個人悄悄地搬到了12層去住。我們這棟樓共12層,6層以下研究生,7層之上是留學生、對外交流人士等,安排是這麼安排,但不知為什麼,7層以上一直空蕩蕩沒有人住,因為是給老外準備入住的,房間被敲碎了重新裝修過,如今中國新的階級正逐步形成,由上到下依次是:老外、黨、人民,黨為老外裝修一新的房子就那麼一直可惜地空閑著,不過,房間裏隻有一張寬於我們3倍的床,房門也都大咧咧地敞開著,似乎是一種無聲的籲請和呼喚,於是在一個天邊塗滿血色彩霞的傍晚,我一個人悄悄地搬到了12層。
我喜歡住高樓,越高越好,我可以在房間裏肆無忌憚地光著屁股走來走去,路過窗子還可以得意地俯視一下對麵的窗子和在細溜溜的馬路上蝸行的車輛,而絲毫不必顧慮會不會有陰暗角落窺視的望遠鏡甚至是攝像機。搬到12層的第一天晚上,我一邊光溜著身子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一邊自我陶醉地抽著煙,這在群體宿舍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女生怎麼可以抽煙呐!別人不把你看成流氓也會把你看成怪類,輕則拉下長臉來,對你不理不睬,重則冷言冷語,把你從一個群體中活活給冰封起來,麵對這些“道德規範”者,我一直壓抑著做一個乖乖女,不抽煙不喝酒……如今,我在12樓,一個人,與“道德規範”者們有6層之隔,我很放心,她們全都不具有千裏眼的功能,所以夜幕一拉下,我就扯下羊皮,讓自己長久壓抑的本性放縱一下。我喝了三瓶啤酒,恰到我似醉不醉的狀態,洗了個澡,關了燈管,隻剩一個小台燈,在幽暗的房間裏,我一邊光溜著身子踱著碎步,一邊徐徐地抽著煙,一副墮落妓女的形象。
我想我是真的醉了,醉意朦朧中,我竟看到一個帥哥徐徐從陽台外飄了過來,或者說是飛了過來,我想大約是想帥哥想瘋了,居然出現了幻覺,或者是如此逼真形象的夢境。夢中帥哥一直在對我講啊講,最後還遞給我有綠色按鈕的淺綠圓環,幫我套在手腕上,之後說了些什麼就從來的陽台上輕飄飄一閃,就沒了人影。
早晨醒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快意,突然腦子裏就浮現出一雙深邃的眼睛來,似乎這雙美麗的眼睛在夢中一直盯了我很久,以至於我如此熟悉。我站起身,不由得笑了,渾身上下隻有手腕上戴個手鐲外一絲不掛。手鐲?我心裏打了個激靈,盯著那淡綠色手鐲呆住了,我從沒有過這樣的手鐲,事實上,我根本就不戴手鐲。我以為這一直是個夢,難道是真的?那雙深邃的目光是從何處來?他們如雲朵般飄來飄去是怎麼回事?是神仙?是鬼靈?乃或是外星人?
我是個好女孩,盡管股子裏麵有點放縱的因子,但也不過偶爾喝點酒、抽根煙放縱一下,大多時候都是規規矩矩的樣子。第二天我便按部就班地上課吃飯睡覺,一副淑女的樣子。我睡覺通常很沉,但那晚我卻被似乎是風吹落下來的一片雲朵給驚醒了。醒來我便又看到那雙深邃的眼睛,那雙眼睛似乎像是一潭不見底的深潭,有種吸引著你身不由己往不知名的深處墜飛的感覺,令我更驚奇的是,麵對這詭異的一切,我居然沒有產生一絲恐懼感。
“深邃的眼睛”還有副磁性的嗓子,他問我是不是厭倦了現在的生活環境,那還用說,我早就厭倦了這乏味一切,真想換一個地方,脫胎換骨重新活過。“深邃的眼睛”突然朝我伸出手來,說要帶我去一個更有意義的地方。我竟然順從地站了起來,沒有反抗沒有思維,像是被施了魔法般一步步跟著他步上陽台。他抬起我的左臂,在淡綠色手鐲上按了一下,接著,我突然和他一起飛了起來,風呼呼地從耳邊嘹亮地響著,滿天眨著眼的星星神秘地笑著,我往下看了一下,突然一陣暈眩從腳底刷地湧到腦袋裏,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所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