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清楚這裏的時間單位是怎麼計算的,肯定要短得多,太陽、月亮都是人造的,自然也可以進行調節,隻覺得睡了幾個短暫的晚上,經過白天倉促地訓練之後,我們又重新上陣了。這一次戰爭完全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戰爭,除了我個個都摩拳擦掌、激動不已。沒有了戰鬥機和坦克車,我們隻能步行。我們每個人都除了自己的武器外,都要背著水、食物和帳篷。還好,食物和水都是經過高科技處壓縮過的,隻需一點點就夠一天的消耗了,帳篷似乎也沒占多少分量。即便這樣,一天下來個個都疲憊不堪,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停下來忙碌著紮帳篷,想盡快地睡上一覺。蕭江把背包丟在地下,從躺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的我身上把包卸下,一聲不吭地紮帳篷,紮完後他又掙紮著去打開他自己的包,我一把拉住他,示意他一起進我的帳篷。帳篷空間很小,但足夠兩個人相擁而眠了,我剛要摘下頭盔,蕭江不讓我摘,他說核輻射充斥著每一個空間,千萬小心別把皮膚暴露在空氣裏。
第二天,但出發的號角吹響時,發現竟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經死在了帳篷裏,帳篷雖是防輻射的,但難免沒有不漏縫的地方,那麼濃厚的核輻射,一夜間竟無聲殺死了那麼多人!當時如果不是蕭江提醒,恐怕我也在這些死者之中了,不過話說回來,死了又能怎樣?我都不知道相對於我原來生活的世界,現在是死了還是活著,興許這個世界死了相當於重又活回了原來的世界裏去了呢,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輪回吧。
我們行走了10天,終於到了紅方的地下國度。這次襲擊紅方竟然毫無察覺,我們一直快要摸到了他們的老營他們才慌亂迎戰。說也是,戰鬥機、坦克機連同通訊工具都銷毀了,古代戰爭還有信鴿傳信,如今的世界連一支鳥毛也看不到了,人類全靠先進的科學技術才在地下存活了下來,雖然地下通過基因合成創造了不少鳥類、獸類,但任何生物不可能在布滿核輻射的地麵上生存超過一小時。
戰爭進行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血腥屠殺。此前所經曆的戰爭,盡管殺傷力強、破壞性強過現在的幾十甚至幾百倍,但都是不見血的戰爭,人與物一刹那都消失在核彈之中了。如今的肉搏戰突然將戰爭血淋淋的場麵展現在人們麵前:一具具的屍體汩汩地冒著鮮血橫在地上,有的肚腸大開,五髒六腑血淋淋淌了一地,有的屍首兩地,鮮血像開了閘一般從脖子裏噴湧而出,而腦袋卻躺在另一邊圓目怒睜。最恐怖的是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一邊驚恐地試圖止住噴湧的血流,一邊痛苦地哭爹喊娘,哭喊聲淒厲糝人。兩邊仿佛都殺紅了眼,沒了命地互相砍殺。
我和蕭江形影不離,他用弓箭射擊,幾乎百發百中,我又心痛又無奈地眼看著他殺死一個個與我們一樣無辜的性命。我護在他的左右,一旦有人衝過來,我便短兵相接。一個高大的黑人突然左邊的混戰圈中朝我們直衝過來,蕭江還沒來不及拉弓換箭,我揮劍迎了上去。我揚長避短,不與這個高自己大半截的黑壯男人接招,而是靈巧地躲避,神速偷襲,我錯過了幾次殺死他的機會,我下不了手,黑大個卻攻得越來越猛了,這是非我即他的生死決戰,我暗暗歎了一口氣,瞅了個空子,一劍送了過去,聽得當得一聲,黑大個的刀連胳膊一起掉在了地上,他頓時倒在地上,身體抖縮成一團,雄渾的嚎叫聲嚇死人。我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他,他突然對我叫道:“Killme!Killme!please!”他要我幫他結束生命,也結束肉體的痛苦。我緩緩地提起劍,咬咬牙,朝他揮了過去,慘叫聲戛然而止,鮮血迸濺了我一臉一身。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蕭江和其他弓箭手根本就沒給對方衝過來的機會。
我們是有備而來,而對方則是倉促迎戰,因而我們漸漸占了上風,敵人大片大片的傷亡,這邊的士氣大增,蕭江顯得格外的亢奮,我卻暗暗憂慮。我有一個小陰謀:把蕭江腦袋裏的芯片取出來。要取出芯片來,就得想法摘掉他的帽子,要摘掉帽子就得在地下,並且要趁著兵荒馬亂之際削掉他的頭頂瓜,把芯片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