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前並沒有固定的伴侶……”雖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以許書凝的應變能力還是讓他找到了聽起來還算合理的解釋。
“是嗎？”母親從鼻腔發出一聲嗤笑。“你是我的兒子，我會不了解你？我看隻怕是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吧？就算是沒有固定的對象，你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在家，就連可疑的電話我都沒聽見一個，還是說你都是在上班的時間解決私人感情問題的？”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您生氣……”被“電話”這個詞刺中隱痛的許書凝低下頭，躲開了母親針紮般的目光。“受夠了……也厭惡極了那樣的眼神，總覺得自己在那樣的目光下被刺得體無完膚。”
“你也長大了……”母親突然歎了口氣。“有些事由不得我……但我不明白，就因為不想結婚，你就編出一個這樣的理由來刺激我嗎？”
“沒有，媽……”許書凝覺得如果真有前世今生，因果報應，那他前世和自己的母親說不定曾是一對相愛相殺的情侶，以至於今世要換個方式繼續前生未了的餘孽。但隨即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古怪的許書凝還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正在討論的話題上。
他不能說他好像被華晟甩了，不能說兩個人似乎已經分手，否則母親一定會說“那正好，隨便找個人把婚結了吧。”一想到母親的自私，許書凝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憤怒。
“就當你說的都是真的，反正現在也沒有喜歡的人，難道找個靠譜的女孩子結婚不好嗎？”眼看許書凝保持了沉默，當做他默認了自己並沒有什麼情人的事實，母親也故意放軟了語氣。
“果然……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許書凝在心中悲歎，卻依然沒有開口。
“你知道，我是你媽，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媽媽怎麼會害你呢？”看到許書凝沒有反應，母親繼續采取進一步的攻勢，想要用親情的紐帶來感化自己的兒子。
“我知道，媽。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對女人就是沒有感覺。”許書凝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母親，眼睛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感覺？什麼是感覺？再說感覺也是可以培養的……”母親仍不死心般繼續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勢。
“夠了，你要看我和男人在一起才會死心是嗎？那我就給你找個男人！”再也無法忍耐的許書凝，在母親火一樣燃燒著的憤怒目光中起身離開了飯廳。
漫無目的地遊蕩在有些空曠的大街上，冰涼的夜風吹來，反倒讓許書凝因為憤怒而發熱的身體覺得舒服，但這舒服、愜意的感覺卻並沒有持續多久。寒冷，讓穿著單薄的他打了個冷戰。本能地想要去什麼地方獲取溫暖，許書凝才發現自己在匆忙之際竟然沒有帶錢出來。好在鑰匙倒是還在身上，不然他真的寧願凍死在街頭也不要喊母親出來給自己開門。
蹲坐在街邊的馬路旁，為了躲避寒冷般蜷縮著身體的許書凝將頭埋在了雙膝間，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這似乎永無止境的煩惱和痛苦究竟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之後就是疲憊，從內心深處產生的疲憊慢慢侵蝕了肉體。突然想要依靠什麼，什麼人，什麼力量，隻要能夠多少分擔一下這已經無法承受的痛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