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得起華晟利誘的朱染一改平日拖拉、懶散的習氣，真的就在第二天的下午容光煥發地找到了許書凝的公司，也是許書凝正在煩惱的時候。說許書凝正在煩惱，似乎也並不十分恰當。這些天來他幾乎沒有不煩惱的時候，倒是應該問問他有哪一天，哪一刻不在煩惱更加貼切。
聽吳秘書在電話裏說朱染來找自己的許書凝本來並沒有見客的意思，隻因為他實在是已經沒有那個精力去應付任何無關緊要的人，但想到自己今天的工作都已經完成，直接回家又不得不麵對母親的現實，許書凝還是放朱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許總裁，好久不見。”朱染一進門就誇張地打著招呼。
“我不明白，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許書凝冷淡的態度直接給朱染的熱情潑了一瓢冷水。
“別這麼說嘛，怎麼說也是朋友……”好在朱染並不是個臉皮薄的人，也沒有那麼容易受到打擊，所以無視許書凝的冷淡，他好像在自己家裏一般隨意地坐在了辦公室裏的沙發上。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專門為了看我一眼才來的了？”許書凝坐著沒動，挑起半邊眉毛看朱染。
朱染靜靜的看著許書凝，有那麼一會兒沒有開口。他最愛看的就是許書凝像這樣揚起眉毛的動作，那種好像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屑一顧的傲慢，配上那微微勾起，說不清是表示著嘲笑還是譏諷的唇角，總是讓人覺得這個雖然驕傲，卻也的確有著驕傲的理由。
“我在和你說話……”對於朱染的突然沉默，許書凝不耐地用指尖輕輕敲打著辦公桌。
“啊……”突然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走了神的朱染慌忙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這麼說來，我找你的確是有事。”
“如果是拍照的事就免了。上次的照片好像被公司裏的員工發現了，不過好在似乎並不能確定是我，但如果繼續發生類似的事情，一定會為我在管理員工的時候帶來困擾……”許書凝隻當朱染是為了拍照才來找他，自顧自說著不能拍照的理由。
“不是，不是這件事。”意識到許書凝會錯意了的朱染忙著解釋。“那個，我記得你上次有問過我華晟是不是換電話了，對吧？”
“都已經過去了，就當沒有這回事好了。”雖然表麵上看起來仍然若無其事，但許書凝輕輕敲打著桌麵的手突然停住了。
“這麼說起來，你好像是瘦了一些……”朱染突然湊上前去仔細看許書凝的臉，看得許書凝渾身不自在。
“沒有，我怎麼沒發現。”許書凝轉頭避開了朱染的目光。
“你沒有發現是因為你總是關心像這些毫無美感的東西，而我們藝術家的眼光可以相當敏銳的。”朱染指了指許書凝辦公桌上堆積的一疊文件。如果是一般人，也許很容易就會在和許書凝說話的時候造成冷場，但好在朱染並不是“一般人。”
“那你就是為了觀察我的體重變化而特意到這裏來的？”許書凝的話聽起來還是帶著幾分火藥味。
“那倒也不是……我想問問你，你和華晟到底是怎麼回事？”朱染輕輕撩撥了一下他那半長的卷發。
“我的私生活難道也要和你彙報嗎？”許書凝並沒有回答，隻是斜斜瞟了朱染一眼。
“雖然說是你的私事，但是……”許書凝的極度不配合讓向來舌燦蓮花的朱染也有點卡了殼。
“但是？”也覺得突然之間就變得猶豫起來的朱染有些有趣，許書凝微微偏頭看向了朱染。
“你也知道，我對你有些意思……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朱染找了個自認為相當滿意的借口，臉上也重新現出了笑容。
“然後呢？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許書凝勾起嘴角，發出一聲冷笑。
“如果你們兩個真的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我才好下手啊。”就是知道許書凝對自己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朱染才敢這樣放心地用這樣的理由當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