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血腥味彌散在小小的車廂裏,葉雅舟神色一慌,抓住溫晚梔顫抖的手。
白色紙巾包裹著近乎棕紅的血跡。
“晚梔!”葉雅舟慌了神,“駱琛,快!”
駕駛座上的駱琛嚇了一跳,腳底下油門猛踩開始加速,一雙眼往後座瞄著:“怎麼了?”
溫晚梔捂住嘴,胸腔起伏著,壓抑著胃裏的灼痛和異樣。
估計是這次在遊輪上,很長一段時間沒吃沒喝,又思慮過重,胃先撐不住了。
葉雅舟看著棕紅色的血跡,急得雙眼泛紅。
這分明就是持續性胃出血!溫晚梔本來就是血癌患者,這樣的病,不重,但會迅速拖垮她的身體。
下了車,溫晚梔就被推向了手術室,進去的時候血壓已經低於常人,體溫驟降,人也昏了過去。
插管,洗胃,止血,輸血,葉雅舟從沒覺得時間這麼漫長。
曹晴從外麵趕了過來,赤腳站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手裏拎著高跟鞋,呆呆看著熟悉的紅色手術燈。
“小舟,我猜,晚梔是想離開京城。”
曹晴喃喃說完,眼神才轉向身側。
葉雅舟對上了曹晴悲傷的眼神,眼神堅毅,麵色卻有些為難。
“我早就想帶她走,可薄嚴城那混蛋什麼時候放她離開過?”
高跟鞋嗒的一聲丟在地板上,曹晴手支著腦袋,揉了揉額頭。
“我猜,晚梔想和我當麵提的就是這件事。我們認識十幾年了,我太了解她了。”
溫晚梔就是這樣的個性,她不內向,卻從來不肯張揚。
有幕後的機會,她就不可能選擇台前。能一走了之息事寧人的事情,她就不會再留戀。
之前為了挽留薄嚴城,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甚至不惜用孩子去挽留一顆注定要走的心,這些事,都是溫晚梔這輩子能做出的最極限的事情了。
現在,曹晴也看明白了,什麼抄襲事件,離婚,這些都不過是借口罷了。
隻要溫晚梔還在京城一天,她的存在就是向依然和霍玫的心病。
葉雅舟一雙手交握在一起,沉默不語。
曹晴垂眸一笑:“晚梔她自己不在乎這些,但傷到身邊的人,她不會再忍耐下去了。所以,我們先商量商量對策吧。等她醒來,也少操點心。”
手術燈滅,溫晚梔一臉蒼白地被推了出來,身子瘦得幾乎要消失在病床的被褥裏。
她幹裂的嘴角因為插管有些撕裂,一塊幹涸的血跡還凝固在嘴角上。
溫晚梔醒來的時候,正聽到曹晴和葉雅舟在病房裏低聲交談著。
“曹晴姐,配型剛找到,夜長夢多,手術先做了才安心。”
“晚梔人在咱眼皮底下都能被帶走,現在留在這太危險了。得趁她們還在遊輪上,趕緊把晚梔帶走。”
溫晚梔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可怕:“你們,在說什麼?”
曹晴衝過來湊到病床前:“你醒了!”
溫晚梔點點頭,掙紮著半坐起來,額上頓時一層細密的汗珠。
葉雅舟眼底閃著微光:“晚梔姐,骨髓配型,找到了。”
溫晚梔怔愣了一下。
她的病,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