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這突然張口,其他人一時間沒聽懂他那話中的意思。
這老五一開口就是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
不過趙奉運倒是能猜到一二。他這弟弟既然養了支刺客隊伍,那這天下各處的情報也同樣逃不過他的眼睛,想必是發現了什麼。
“五弟,接著說說看。”
“我問你們。這梟雄英才出世後,總歸是能追根溯源,查到是某某地方十裏八鄉的名人吧。就算是默默無聞之輩,這鄉裏人也至少知道有這個人住處吧。”
“是啊,不然呢。世人生在這天地之間,有幾個能做到橫空出世,斷絕以往。早在成名前,就必有端倪。難不成還能憑空冒出來個人來?”
急性子的襄王最討厭別人打啞謎,索性把腦子裏剛冒出的三兩句話脫口而出。
無趣。
幽王雖明麵上從未表現出對他這二哥的厭惡。可他心底是何等聰明的一個人,自然是不懂這世間怎麼還有如此毫無城府之人。
一絲不悅從他臉上閃過。
幽王接著說道。
“據我知曉,這羽鱗軍的領頭餘天盡當初可是在一個叫平萊的偏遠縣上當過個把月的師爺。自他來後,不僅平萊這地變得風調雨順,連那縣府上的爛攤子也被收拾了幹淨。對了,他那兒的縣令好像叫高天明來著。已經赫然辭去了官職,恐怕也成了那所謂的羽鱗軍中的一員。”
“謔,那這叫餘天盡的倒是有些本事。不過他這師爺怎麼會搖身一變,成了那叛民的頭子?”
“叛民。哈哈,霓妃娘娘還真是有趣,這羽鱗軍裏頭還有誰家的公主,你是當真不知道,還是在故意瞞些什麼?”
眾人一驚,他們的父皇雖隻有他們這六位兒子,可其他妃子生下的公主卻有不少。
而這些公主中最得皇上喜愛的無非就是霓妃的女兒,文鈺公主。
且當初有隱隱超過太子之勢。
若她是個男兒身,恐怕那太子之位早就易主了。
隻可惜那一場怪疾,讓她淡出了全天下人的注意。
難道他是在暗指這文鈺公主。
連公主也在那叛民之中?!
趙奉運雖和餘天盡仔細談過,可這公主之事卻是半點沒聽說。
一時間也受了不小震撼。
眾人紛紛看向這席間與那公主最有聯係之人。
“嗬嗬。幽王殿下可真是愛打趣。且不說琪兒本就聰慧,我這當母親的從來不束縛著她。她要是如以前一般,能出去惹出這事,我也倒不意外。”
霓妃語氣平平,似乎要默認下這樁子事兒。
沒想,她語氣一轉,悲憐的語氣中帶著絲堅決與怒意,說道。
“可這老天就是不待見我這女兒,竟讓她染上那怪疾!生了那病,自然要人照看,她就是再不情願,我這做娘親的也得管著。自那以後,她便跟在我身邊,如今也一直在稽王府上修養。她就是出門,也得帶多人下人一旁小心護著。幽王殿下若是不信,那就來我這府上親眼瞧瞧,那白發蒼蒼,形如枯槁的,不是我那可憐女兒,還能是誰!?”
她的言辭循序漸進,越發激烈。最後更是對幽王憑空潑來的髒水表示出無窮憤怒。
就連之前與她爭個不止的襄王在心中感慨,好一位烈女子。
幽王沒有露出膽怯或慚愧之意,原以為他還會丟出些重磅信息。
沒想到,這小子嘴裏隻是喃喃冒出一句。
“難道又算錯了。”
頭一沉,再仰頭,又成了趙奉運最開始見到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幽王來時就這般表現,進了園兒也立馬坐在一旁發呆,看起來完全沒個皇子的模樣。
剛才一連數句,雖然最後看似吃了癟,卻在每個人心中掀起一道波瀾。
幽王不愧是咱幾人之中最為聰明的家夥。
三言兩語就能將在場的氣氛從互不順眼,轉為變為猜疑起其中特定一人。
若幽王執意潑髒水的人是自己,那又該如何自證清白呢。
然而這小子一年裏頭到底經曆了些什麼,連他這般狡詐聰慧的家夥也能變得如此行為怪異,神神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