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課吧。”程北叫他。
陳偉點點頭。
他想，程北這是罩著他了嗎？
“我需要為你做什麼嗎？”陳偉問。
“不用。”程北淡淡道。
陳偉有點想不明白了。
他覺得這世界上所有的善意都是明碼標價的。
“你高三嗎？”程北問。
陳偉點點頭。
“馬上就畢業了。”
“是啊，還有一個多星期，你就可以拿到畢業證出去找工作了，這就是你當前的事。”程北的言外之意是今天他隻是幫了一個小忙，讓陳偉不必放在心上。
陳偉又低下了頭。
“我成績很差，可能都到不了合格線。”
他拚命考上這所高中，就是希望出人頭地，改變一輩子種田的生活方式，他也想像鎮上的人一樣，做一份體麵的工作，住在窗明幾淨的房子裏。
可是進入這所高中之後，他所想的一切，好像都成了奢望。
從高一開始的無休止霸淩，以及與同學們格格不入的思維，他的成績越掉越狠，現在是全年級最後一名。
“可以畢業的。”程北聽李青講過，每個高中畢業考試的時候，都會說不合格就不發畢業證。
實則隻要參加考試，就能拿到畢業證，反正除了老師，沒人能看到試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真的嗎？”陳偉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說這話的人是程北，他說的，應該不會是假話。
“我不會的題目，可以來問你嗎？”陳偉又問。
程北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答應了。
“可以。”
程北回了教室。
王小濤看見陳偉，不免詫異地問。
“陳偉怎麼跟你在一塊兒。”
“怎麼了？”程北問。
“這人剛進高中的時候就是一塊牛皮糖，專愛跟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玩兒，結果人家隻當他是笑話，後來就天天打他，拿他當出氣筒。”王小濤不以為意道。
“他還找過我呢，但我懶得理他。”楊強接話。
“程北，你可別管他，這種人長期被欺負，又心術不端，內心可能很陰暗。”
“哇，你還知道心術不端這個詞。”林姝驚訝。
“我怎麼就不能知道了！”楊強一羞惱，臉都紅了。
大家頓時都笑了開來。
程北的注意力也迅速轉移。
不過下午，陳偉就抱著書本出現在了高三一班門口，他鼓起勇氣走到程北對麵。
“程北，我想問問你這道題怎麼解？”
程北抬起頭，其他人都圍了上來。
“陳偉，你幹嘛呀？”楊強要去推他。
王小濤捂著鼻子，隻覺得陳偉身上臭烘烘的。
“沒事。”程北打斷他們。
“我跟他說了，可以來問我題目。”
大家都吃驚不已，王小濤回了座位，忿忿地跟楊強說。
“程北被陳偉可憐的假象迷惑了！”
“我也覺得。”楊強一直盯著陳偉。
劉明皺眉。
“他最好不做什麼壞事兒，反正他要是有歹心，我絕對饒不了他。”
李原也點頭，他一直是兄弟們當中最窮的那個，本該他應該對陳偉有同理心。
起初他也對他善良過，可陳偉立馬就變成牛皮糖粘上了他。
他很討厭這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人，其他人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