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持續了兩年未休，慕帝不堪言官上奏，最終在即將選秀之際把秀女一律發派回家或賜婚。
慕帝略一思索，想起來還是自己親自下旨給慕淵賜的婚。
似乎是……宋氏？
一個無功無過無能小京官的女兒，這樣的姻親，完全沒有一點助力可言。
“朕確實不過玩笑一句罷了，夫妻和睦，也是許多天下百姓的美好祈願呢。”
慕帝神色染上了真實的笑意，氣氛和洽不少。
慕淵倒是有些讚許地看了慕雲淩一眼。
這小子陰陽怪氣有一套，慕帝連秀女們的麵都沒見上過，卻說是他挑剩下的。
倒是提醒了慕帝，姻親都得仰靠天恩的人，地位自是時時得居於慕帝之下，由此打消慕帝突來的試探。
慕淵也扯出一個笑道:“皇恩浩蕩，臣弟必不敢忘。”
隨侍已經搭起簡易的歇息處，慕帝去簡單小憩，眾人也各自散開放鬆筋骨。
厲乾元走到一處小山坡上遠眺，湛藍的天空上掛著幾團白雲，低得幾乎能在地上看到雲的影子。
這裏離隊伍不遠，但有一叢灌木和枯樹遮掩，有幾分隔絕的清淨。
地上還有一些零星的小野花未敗，厲乾元百無聊賴 ，搜羅了一些小花，開始編花環。
“又編花環？”
慕淵隨著厲乾元也在這裏盤腿坐下。
“是啊，怎麼了？”
厲乾元手上不停。
從前不管是在宮中做皇子伴讀，還是後來四處行軍，總能看到雜草枯枝在厲乾元手中像變戲法一樣，變成各種惟妙惟肖的小玩意。
其中尤以花環編得最多，自然也最好。
“教我。”
“啊？”
厲乾元回頭像不認識一樣打量慕淵:“你不是對這些向來沒興趣的嗎？”
每次開始編這些小玩意的時候，慕淵都是一臉嫌棄。
還經常取笑他不去大街上當個擺攤的手藝人真是可惜了。
慕淵不理他，看了一會厲乾元的動作，也就地取材開始跟著做。
“哎呀呀，你真是手笨得很！”厲乾元終究還是看不下去，出手幫了慕淵一把，然後讓他繼續跟著自己做。
“喂，我沒猜錯的話，是要送給你那寶貝王妃的吧？”
“不然呢？”
慕淵反問道。
難道他還有別的女人嗎？
厲乾元麵前浮現出宋婉福小巧的身影，跟在慕淵身邊亦步亦趨。
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女人竟有這樣的手段，讓不近女色的慕淵為之神魂顛倒。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可厲乾元自小與他一同成長，以他的了解，慕淵不是會被紅顏耽誤的人。
莫非是他太過陰謀論，人家真的是天降良緣，鐵樹開花呢？
厲乾元沉默一會，輕聲試探著問道:“那南煙呢？”
“南煙？不是在守喪嗎？可是出了什麼岔子？”
慕淵的目光依舊在手上。
“沒有，我是說……”
厲乾元欲言又止。
“這裏怎麼編？”慕淵似乎沒領會到他的意思，執著於要把花環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