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巒用鼻孔發出一聲輕笑:“嫁妹倒是沒什麼問題,這娶親恐怕就難了些。”
他故扮作淒慘自卑樣:“我們兄妹遭人算計淪落至此,我囊中羞澀實在沒臉求娶姑娘,況且還是裏正家的,這破地方怎好委屈了他家的姑娘。”
大嬸忙不迭安慰道:“不礙事,李家姑娘見過你,說此生非你不嫁。她父親也料想到你拿不出銀子來,便說入贅也是沒問題的。”
蘇巒猛地睜開眼,就差沒把剛喝下去的藥吐出來。
他哪裏知道大嬸收了村長的銀子,又從李家那拿到一斤豬肉,這才答應下來要把三家婚事說成。
很快,蘇巒輕咳一聲,麵色如常道:“這件事我應允了,不過妹妹乃是我心之嬌寵,要想娶她需得拿出點誠意來。”
大嬸會意:“這是自然,村長那邊都同我說了,你家姑娘品貌端方,又能識文斷字。把家中老母牛、耕地用器還有幾畝肥田當作聘禮,你看如何?”
蘇巒義正言辭的回絕:“不成,我妹妹斷不值這個價。”
話一出口,蘇巒便覺得自己像個逼良為娼的老鴇。
可是沒辦法,身無分文的,他要想離開這個地方,必須弄到些銀子來。“我要五十兩銀子,否則免談。”
大嬸很是為難,她沉默片刻道:“折個中,二十五兩你看如何?”
蘇巒暗自勾唇,麵上卻是猶豫不決的樣子,他長籲一口氣:“就這樣吧,明日把錢送來,婚期的事好商量。”
“....那李家那邊?”
“等妹妹嫁出去了,我自然會迎娶她。”
聽罷,大嬸這才安心離去。
大嬸出門後直奔向村長的院子。
蘇巒腦袋昏沉,迷迷糊糊睡到黃昏將至。
這才看到顏慈姍姍然走來,看到她穿的也是破爛衣裳,蘇巒心裏稍微平衡了一點,他半撐著身子打趣道:“妹妹可算回來了,哥哥等得真是辛苦啊。”
她強壓住暴打蘇巒的念頭,從腰中掏出令牌,正色道:“黑衣俠客追殺你,是為了這個東西吧。”
蘇巒眉目微凝,旋即笑道:“我本來還納悶呢,身上這衣服誰換的,不曾想竟是妹妹親自替為兄換上的。”
她握緊拳頭,強製自己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要想跟這樣的妖孽正常交流,必須使用非常手段!
蘇巒下了床,朝她的方向一步步走近:“那黑衣人要刺殺哥哥,妹妹怎麼能說他是俠客呢,哥哥好傷心呐。”
蘇巒生的一雙琉璃眸,饒是最破爛的衣服,往他身上一套,便似千萬種風情化作眉梢微挑,顧盼生姿。
她立刻避開那雙眼瞳,將令牌放至胸口收藏起來,扁扁嘴道:“這個世界上,隻要是和你作對的人,都是俠義之士。”
她躺在窗邊一個木椅上,後背的傷口還未全部愈合。
隻能保持側躺的姿勢:“你既然不願同我多說,便早些睡了。”
蘇巒試探多次,仍舊不能讓顏慈有絲毫麵紅耳赤的跡象,換作其他人,早就被他勾的魂魄都沒了。
切,還不如顏雪那般有趣,至少他投下去一顆石頭,能濺起些浪花。
到了顏慈這,一粒水珠未曾起來不說,投下去的石子就悄無聲息的就往下沉了。
他好像從未受過如此冷待。
思及此,心中難免煩悶。
他盯著那道瑩亮的麵龐,沒好氣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就不怕引火上身嗎?”
她閉著眼都能感受到那股子輕佻傲慢的眼神。
“都說飽足思淫欲,你都落魄到衣不蔽體的地步還想著那些事。精力這般旺盛,不如想想怎麼拿回令牌。”
喲嗬!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釁他!
蘇巒憤憤不平,好一會兒才平複心緒,他坐回床榻壓低聲音道:“顏慈,你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當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嗎?她淡哂一聲,回拒道:“我困了,明日再說。”
蘇巒被氣得發顫,腹部傷口隱隱作痛,他第一次覺得拿一個女人沒辦法。
也是,誰讓他之前如此侮辱人家的,到這般地步還想著將她賣了換錢。